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洪剛的表情是極度嚴肅的,甚至給人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可秦無名在聽到這番話之後,卻是露出了淡淡笑容,就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麵那樣,亦好像在墓地見到時一樣。
見秦無名如此笑容,顧洪剛冰冷的臉也終於有所緩和,隨即苦笑起來。
他其實很不解,為什麼即便自己這樣說,這個年輕人都能笑的如此隨性,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情緒就是會被他給牽動。
秦無名自然明白顧洪剛所言為何,因為顧洪剛自認是一個嫉妒淒涼的人,所以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會被他的情緒左右。
可秦無名卻根本不以為意,因為和顧洪剛相比,自己那輪回的五百年,才是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深邃。
所以,他笑了,而且笑的那樣和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沒關係,和我做朋友,會讓你這些顧慮統統消失的。”秦無名笑著說道。
聞言,顧洪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因為從秦無名眼裏,他看到了自信。
那是何等的信心啊?即便是他,也不由位置動容。
於是,他抬起略微顫抖的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也沒有去理會秦無名,自顧自的一仰而盡。
似乎那辛辣的味道,讓他覺得非常刺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緩了好一會兒之後,顧洪剛這才苦悶道:“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喝過酒了,記得上一次喝酒,還是在董曉菲離開之後。”
“那個時候公司步入正軌,有了多方加持的項目下,我看到了未來,更看到了希望,可偏偏這個時候,作為功臣的董曉菲離開了,而她的離開,更是讓我意識到了一個點,我這裏並非鐵桶一塊。”
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亦或是顧洪剛將秦無名當成了可以傾訴的對象,所以他開始了自我發言。
而秦無名隻是不時的喝一口酒,當一個忠實的聽眾,因為他清楚,顧洪剛能夠如此跟他說話,就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
“你既然對我這麼了解,就U影該知道我的難處,說實話,如果你不跟我說這些,我也隻是把董曉菲當成一個見利忘義的女人,可現在,我對她卻有了不一樣的看法,甚至於我覺得自己虧欠她。”
“嗬嗬,說來也是,我虧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阿蘭是這樣,我爸是這樣,董曉菲更是如此,甚至於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我都或多或少的有過虧錢。”
“你說得對,我的野心很大,我從小就被人抬的很高,所以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做出一些事情,讓人刮目相看,讓人眼前一亮,可是隨著這些事情的發生,我突然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直到你的出現,直到你小子不急後貨的跟我說這些,我清醒了,也許錯的那個人一直是我,我問你,你就真的不怕我狗急跳牆嗎?”
說罷,顧洪剛又給自己倒了第三杯酒。
這一杯酒下肚,他的眼神逐漸明亮起來。
這一點,跟喝多了的人截然不同。
醉酒的人眼神往往會渾濁,可顧洪剛卻恰恰相反,眼神越發的明朗。
麵對顧洪剛的提問,秦無名深吸口氣,終是非常認真的說道:“坦白說,有過疑慮,畢竟我和你是不同的兩個人,可仔細考慮過之後,我還是覺得點破最好,因為我是真的想要跟你結識。”
秦無名這番話可謂說的真切,饒是心思活絡的顧洪剛,也忍不住感慨起來。
他年少成名,對於商業的把控可謂敏感之至,因此,蒙城那些商業大亨對其可謂是非常重視。
奈何,隨著這些事情的發生,他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唾棄的對象,這些年來承受的壓力未曾減輕。
可即便是這樣,秦無名卻還是要這麼說。
他明明那樣了解自己,卻還是能夠這樣說,又如何不讓顧洪剛感慨?
“看來你的野心也不小啊?”顧洪剛忍不住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秦無名微微發證,可隨即之後,卻是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廖平就真的值得你那樣幫忙嗎?”見其如此,顧洪剛忍不住問道。
秦無名輕歎口氣,隨即重重點頭:“想必顧總對於廖平也應該很了解吧?畢竟顧家跟倆家之間,也有相應的生意往來,所以這個問題你比我更有發言權不是嗎?”
秦無名看似把球重新踢給了顧洪剛,可實際上正如他說的,這個問題顧洪剛的確更有發言權。
若非如此的話,廖平在重新奪回廖家的勢力之後,顧洪剛也不會叮囑許振宇了。
顧洪剛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