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酒,兩人喝的可謂愜意。
兩人初來酒店時,本還沒有到上客時間,奈何等兩人離開時,已經過了上客高峰期。
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就各自幹進去三瓶二鍋頭。
秦無名尚且還好,頂多也就是腦袋有些懵罷了。
可顧洪剛就明顯喝多了,哪怕他酒量不錯,現在也醉的不省人事,無奈之下,秦無名隻好叫了專車司機,送顧洪剛回去。
可是等送走顧洪剛之後,秦無名卻是無奈的發現,酒店服務員一直就站在自己身邊,等著他結賬。
秦無名苦笑,終是付了這一頓沒有多少錢的飯錢,隻不過服務員遞給他的眼神,明顯是那種不削。
怎麼說我們這裏也是彭城頂尖的酒店,你們兩個人倒好,把我們這裏當路邊攤了,吃著便宜的涼菜,喝著最便宜的二鍋頭,還有沒有身為富人的意識了?
看你們開的車,怎麼說也是豪車吧,可你們這消費水平怎麼比普通人還要差?是故意哭窮嗎?
秦無名自然讀懂了服務員的眼神,不過他並未做任何回應,反而苦笑著打車離開。
反正對於他這樣一個吊絲而言,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嘲熱諷。
曾幾何時,在輪回沒有開始前,他就是那樣一個死狗扶不上牆,終日在網吧度日的無為廢物,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戳著脊梁骨罵了。
可就算如此,秦無名也懶得搭理。
倒不是說他不上進,而是他隻能苟且活著。
一個無門無路的大學生,一個摸爬滾打在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又憑什麼在風浪裏沉浮?
因此,他隻能通過網絡來麻痹自己的內心,至少讓自己的精神層麵有一份寄托,哪怕這份寄托並不屬於自己。
“先生,你去哪裏?”沉醉於過往的秦無名,被司機的詢問聲給打斷。
他苦笑,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說話,而出租車也沒有動,隻好歉然報出了乾門音樂酒吧。
之所以去這裏,是因為他清楚,許振坤和劉龍此刻一定在酒吧內談昆山項目的問題,那麼這個時候自己趕過去,也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司機應了一聲便發動了棄車。
隻不過,透過後視鏡,他的眼神有些冷漠的撇過秦無名,那種眼神秦無名認得,是帶著厭惡的情緒的。
秦無名苦笑,卻也隻好別過頭去,看向車窗外麵。
他並不責怪司機,相反他甚至能夠體諒司機。
但凡在正常人眼中,像他這樣的酒鬼,是最讓人惡心的,看似穿的人模狗樣,可實際上,卻是依靠酒精來麻痹自己。
這樣的人是最讓人看不起的,即沒能力,又沒有對生活的期望,隻能苟且於人世,苟且於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
所以,被人唾棄也是理所應當的。
一路無話,可秦無名心裏卻是感觸頗多。
這一頓酒,讓曾經的那個對生活失魂落魄的年輕人重新回歸,唯一有區別的是,曾經的秦無名隻能位於社會最底層,可如今的他卻是活躍在商界的刀鋒。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處於頭腦深處的那個叫做“輪回”的係統,才是一切的關鍵。
二十分鍾之後,出租車停靠在乾門音樂酒吧門口。
下車後的秦無名付了車費,可出租車司機卻是在接過錢之後,便迅速發車離開,好似多和秦無名說一句話,就會掉價一樣。
望著出租車迅速消失的尾燈,秦無名兀自搖了搖頭,轉身走入了酒吧。
此時的酒吧還未營業,或者說這些天,酒吧一直都處於修業狀態。
見秦無名回來,工作人員恭敬的何其打了招呼後,便指向了酒吧角落裏的許振坤和劉龍,秦無名道謝之後,迅速走了過去。
回到酒吧的這二十分鍾,秦無名又清醒了幾分。
可他一坐下,許振坤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問道:“兄弟,你不是說陪顧洪剛上墳嗎?怎麼一身酒氣?”
許振坤雖然皺著眉頭,可是和出租車司機跟服務員藐視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裏滿是關切。
特別是一旁的劉龍,更是走到他身邊仔細觀察,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不同的人,從不同的角度看待問題的方式截然不同,哪怕秦無名穿著得體的西裝,可是在不同的人眼裏,落差還是會很大。
“劉哥,放心吧,我沒事。”秦無名推開劉龍的手,道:“我的確是跟顧洪一起上墳,問題是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場雨把我倆給澆透了,無奈之下隻好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喝兩頓酒,這才消除了寒氣,搞得一身酒味。”
“我說呢,我還以為你你小子讓顧洪剛給灌醉了。”許振坤笑著拍了拍秦無名的肩膀說道:“沒事最好,隻是你和顧洪剛之間?”
許振坤沒有把話說完,等待秦無名自己說。
雖然秦無名交代過他倆要跟顧洪剛溝通,但具體的溝通結果,卻隻有秦無名一個人知道。
他們雖然關心,但是在這個問題上麵,也不好過多詢問。
秦無名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衝兩人比了一個剪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