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期中考試的悶雷在一中炸響,瀟灑了半個學期的學生們又開始苦哈哈地臨時抱佛腳,背古文的背古文、刷題的刷題,休息時間都在埋頭苦讀,學神陸燁和學水淺淺再度變成了全班最清閑的人。
有一次大課間不用去操場做操,全班卻沒有一個人出去玩兒,整個教室比上課都還要安靜。這時,睡醒了的淺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叫江棠讓自己出去上廁所,從講台走過的時候她還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兒,結果——
坐在前排的十幾二十個同學齊刷刷地把筆一停,對她怒目而視!
大家都在拚命學習,你要上廁所就安安靜靜地去上,做什麼還要哼著小歌,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要去上廁所了是不!
陸燁的學神之名早已家喻戶曉,他不看書也就罷了,憑什麼你一個數學隻考50分的學水也不看書!
不看書就不看書吧,請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好嗎?居然還敢這麼輕鬆愜意地出現在已經被九大學科折磨得心力交瘁的我們麵前,你這是赤果果地拉仇恨你造嗎?!
被十幾二十雙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睛這麼一瞪,淺淺嚇得廁所都不敢去上了,灰溜溜地躥回了自己的位置,委委屈屈地趴在桌麵上拿眼睛覷江棠。
江棠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淺淺,還有兩天就要考試了,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地看一會兒書嗎?”
“可是我真的覺得沒有什麼好看的啊,”淺淺往桌麵上一倒,要死不活地說道,“能懂的話,聽老師講一下就懂了啊,如果聽了老師講也不懂的話,那我把書看出一朵花來,也照樣不懂啊。我可是有乖乖做預習工作的。”
“如果老師講的你聽不懂,那你去找別人給你講一講啊。”江棠不輕不重地在淺淺額頭上敲了一記,說道,“你哥哥嶽其琛啊,多麼好用的人形步步高點讀機啊,哪裏不會點哪裏,包你天天soeasy有木有?”
“才不要呢,”淺淺笑得憨態可掬,“哥哥在家的時間都是用來做各種新菜式新點心給我吃的,我可不能占用了,這會影響他創新的積極性噠!”
“說的比唱的好聽,其實你就是嘴饞。”江棠狠狠地剮了她一眼,又道,“那你去找那位給你講題啊,那位也不比你哥哥差,而且我看他肯定會非常樂意的。”
她說著,朝右邊歪了歪嘴。
淺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是陸燁。
他正用左手撐著額頭,在這個天氣轉涼、所有同學都已經換上了秋季校服的時候,全班就隻有他一個人還穿著夏季的白襯衣,幹淨整潔的袖口剛剛落在他的手肘處,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小臂。他右手執筆在一本數學練習冊上書寫著,同樣是在刷題,他此時雲淡風輕的模樣比起他做題做得咬牙切齒、麵目猙獰、把頭發撓得堪比鳥窩的同桌賞心悅目了何止千倍萬倍。
早在開學後一個月,梁老師就重新調過班上學生的位置,雖然沒有把淺淺和江棠分開,但夏雯、林若芸和陸燁都被調換到了其他的地方去,緊接著又開始執行製定好的輪組製度,兩相結合下來,陸燁現在坐的位置在江棠和淺淺的右手邊,中間隔了一條走廊。
淺淺就這樣歪著頭盯著陸燁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對方發覺,偏過頭來對她笑了一下,才收回目光,十分遺憾地對江棠說道:“學習,是上課的事,休息時間,就應該用來休息。雖然我不介意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但怎麼可以去打擾別人休息呢?”
這一回換江棠盯淺淺了。
江棠盯著淺淺看了至少有一分鍾,才麵無表情地轉過頭去,自言自語道:“我果然就不應該理你。”
淺淺當即掛著瀑布淚撲過去抱住她:“嚶嚶嚶棠棠你就跟我玩一玩嘛他們都在看書好無趣哦,也就隻有你願意搭理我了……”
“你你你你給我放開……哇!你口水糊我衣服上了!”
“就糊就糊!你要是不跟我玩,我還把口水糊你臉上去!”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說吧說吧,要我陪你玩兒什麼?”
“嘿嘿……”
……
聽著她們壓低聲音的打鬧,陸燁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考試的前一天晚上,淺淺拿著睡衣走進浴室,脫下內衣以後,她對著鏡子揉了揉自己胸.前那對小白兔的兩邊,然後皺起了眉。
她想了一下,用浴巾裹住自己,把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探出頭去對著臥室的方向叫道:“媽媽。”
沒過多久,剛敷完臉的淺淺媽媽就從房間裏出來了,問道:“怎麼了,淺淺?”
淺淺看了看哥哥打開的房門,沒有說話,隻是對媽媽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