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孽障蠢貨——”莊夫人狠狠摑她一巴掌。
莊明媛痛叫一聲,若不是她手上扶得快,隻怕現在已經被她甩到地上去了。
莊夫人卻半點不憐惜,對著她的後背又是用力一踢,生生將她踢倒在地上,方停住腳。也不顧她哭喊求饒,拎起她的衣領,便左右開弓,一連地摑她嘴巴子,顯然是鐵了心的要教訓她。
莊明媛痛哭求饒。
莊夫人則無動於衷,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捏著她的下巴,邊摑耳光子邊惡狠狠地道:“素日裏我就縱容你,到頭來沒想卻是害了你,你父親已將那賊人拿下,已經嚴刑逼供出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娘將你養到如今,你就是這般回報娘的?”
又是重重一掌摑下去,咬牙切齒:“居然還敢用計汙自己的閨譽以此來逼.迫他娶你!那小畜生就那樣好了,你自打見過他一麵,一顆心便拴在了他身上,你還有沒有半點廉恥之心?你這自甘下.賤的本事倒是自哪處學來的!毫無廉恥之心的賤蹄子,看我今日不將你打死!”
“娘!娘啊——”莊明媛痛叫,左閃右避,哭嚷,“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女兒是無辜的啊……娘別打了……求求娘別再打了——”
“你還無辜,你還沒錯!你別當娘不知你心裏那點算計,無非就是不願受我與你父親擺布,不願老老實實地給我聽話!”莊夫人怒意半分不減,“那小畜生有什麼好?你就那般死乞白賴的用計讓人家娶你,你說你個千金小姐偏偏要往那粗糙下.賤的莽夫身上去貼,你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怎樣?孽障蠢貨,待看你要如何收場!”
“他不是莽夫他不是莽夫!他更不下.賤!娘打吧罵吧,索性將我打死算了!”自小到大,她哪裏遭過這樣的罪!
先還哭喊著求饒,這會子讓她打得寒了心,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硬著頸項讓她打,最好打死她算了!麵頰上火辣刺疼,口裏慢慢嚐出腥甜滋味,盡管痛苦難忍,她皆忍住沒再吭一聲。瞪著猩紅的雙眼看著她,大有一種要與她死磕到底的架勢。
莊夫人怒不可遏,早先那點子不忍之意也沒了,怒地一腳朝她踹上去。莊明媛沒忍住哀叫了一聲,身子便被她踹得一個倒仰,砰地一聲便直直栽在了地上。
“嗚哇——”一大口腥甜湧出來,順著嘴角流下,頃刻間就染紅了地磚。
莊明媛將臉貼在沾了血的冰冷地磚上,麻木地抬起手去擦嘴角,紅的,指間一顫,心口疼得她倒抽了幾大口冷氣,眼前忽暗忽明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厥過去一般。一時遍體生寒,自己竟被親娘一腳踹出了血!娘你好狠的心呐……
莊夫人此時方鎮定一點,撲上去摸著她紅腫的臉頰,看著那嘴角滲出的鮮血,她心裏便一揪,心疼道:“明媛,明媛你沒事吧明媛!”
莊明媛不想看見她,偏開臉:“娘為何不打死我?打死我算了,我死了就沒人再給您二老丟臉了……”猛地一下抓住她的手,她扯了扯沾血的唇角笑起來,“我不想活了,娘打死我吧,或許我本就命該早絕。死了也好,死了便是解脫……”
“你這個孽障啊!”莊夫人哀慟,麵容灰敗。隻恨不得真的將這逆子打死了事,可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是說打死就打死,怎麼也下不去手啊!
她卻又道:“打死我算了……”哪料,一話未了,人便暈了過去。
莊夫人臉色大變,抱起她:“明媛,明媛你怎地了,可別嚇唬娘啊,醒醒快醒醒……來人!快來人啊,快去請大夫來啊——”
孔嬤嬤適時撞開房門衝進來,一麵著了人速去請大夫,一麵合力將小姐抬到了榻上,焦心地等了大夫來。
……
莊明媛再落地時,已是幾日後。經此一事,她整個人都瘦下一圈,形容顯得清瘦憔悴不少。莊夫人是日日的歎氣,一半是恨她不爭氣,自甘墮落;一半是母女連心,見她整日的萎靡不振,心內到底難受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