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幫總舵離興雲莊其實並不太遠。
馬車裏,雪白的信鴿停在白元秋臂上。
“……形勢危急,有高人暗中援手,未能睹其麵……”。
陽光從車窗中斜照進來,形成半透明的光束,素衣女子衣領之上皆掩在暗處,她將傳來的消息反複看了幾遍,然後刮下些信紙上沾染到的泥土,用指尖撚了撚。
“姑娘,到了。”外麵有人小聲提醒。
甫一入城,便有人趕來接應,白元秋之前曾收複了田七一幹人,連帶他們的下屬,也通通為自己所用。
“姑娘吩咐的事情,田某已經通通辦妥當了。”田七早早等在那裏,賠笑道,“金錢幫雖然厲害,也被我們擊垮了多處生意,據說已經驚動了上官金虹。”
白元秋微笑道:“做的很不錯,辛苦你了。”
“為姑娘辦事,本就是應當的。”田七有些猶豫道,“隻是林仙兒最近離開了興雲莊,姑娘看?”
“不必理會,隨她去吧。”白元秋淡淡吩咐一聲。
此刻忽然又有人來通報,有一對說書的祖孫此時正候在大廳,特特言明是來見白姑娘的。
田七露出恐懼的神色,連連擺手道:“田某可從未透露過姑娘的行蹤。”
白元秋神態溫和:“這我當然明白,隻要你安守本職,一月之後,我自然會將蠱毒解藥賜下。。”
田七露出喜不自禁的神色,笑道:“能服侍姑娘是田某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解藥不解藥的也沒什麼。”
白元秋微微一笑,徑直去見廳上的客人。
不出意外,來者是天機老人和他的孫女孫小紅,在原著裏,天機老人身為兵器譜第一,多次在危急關頭救過李尋歡的命,而孫女孫小紅後來更是成為了李尋歡的妻子。
白元秋一踏進大廳,便感到周身圍繞著奇異的氣場。
空氣忽然變得有形有質起來,白元秋仿佛被包裹在一層膠質中,舉動間頗覺滯澀。
對白元秋這個層次的高手而言,比起招數和內力的比拚,更加注重精神與境界方麵的影響。
以動破靜,以直中曲。
白元秋安步徐行,衣袂飄動間伴隨奇異的旋律,空中仿佛有隱形的波紋不斷震蕩。在孫小紅眼裏,白元秋的節奏比常人要慢上許多拍,仿佛一闋古曲,每一個音調都拖得極長,久久徘徊不散。
她步步走近天機老人麵前,斂袖為禮。
“孫前輩,孫姑娘。”
天機老人穿著藍布長衫,眼睛似睜非睜,仿佛還未睡醒,然而心中卻是一片清明——自己以逸待勞,本來占據優勢,然而隨著對方步步前進,己方氣場慢慢消磨。若說她進門的瞬間是最適合攻擊的時候,那麼此刻的白元秋已經氣息圓融,周身再無半點破綻,來到孫白發麵前的她,早就進入了最佳交戰狀態。
更妙的是,這短暫的交鋒,隻有兩人心裏清楚,旁人,即使是圍觀了全場的孫小紅,也隻感到周身壓力消失,卻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相視而笑。
“看到李探花,再看到你,唉,現在早已經不是我們這種老頭子的天下了。”孫白發抽了口旱煙,顫巍巍道:“老頭子本擔心你不足以挑戰上官金虹,如今看來,實在是多慮了。”
白元秋麵上含笑,道:“前輩盛情如此,倒叫晚輩惶恐。實不相瞞,晚輩曾聽人說前輩消息靈通,便是今日您老人家不曾屈尊駕臨,隻怕也是要去向您請教的。”
孫白發眯起眼睛,笑道:“小姑娘想知道什麼?”
白元秋道:“我仔細查過,上官金虹性格自負,隻許勝,不許敗,除非萬無一失,否則絕不輕易出山。”
“你說的不錯。”
“但以他的能耐而言,萬事俱備隻怕還要兩三年功夫,除非有什麼奇遇,或者有貴人暗中相助。”
孫白發歎了口氣,顫巍巍道:“你實在很聰明。早在一年前,便有神秘人物攜帶大量金銀前去尋上官金虹密談,上官金虹得了對方幫助,方能有今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