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對方不想要說,他自己也知道強逼人說出秘密那種痛苦滋味,自然是不會做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所以屋子裏驟然間轉為更加寂靜,沉默寡言的他,加耶沃倫正在忌憚什麼,聒噪的嘴巴終於闔上,不再嘰嘰喳喳的吵吵鬧鬧。
氣氛顯得怪異,並且安靜到連外麵的窸窸窣窣機器運轉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忽然間,不由自主的湧現一股幹嘔感,他捂著唇狼狽的朝後麵跌倒,如果不是耶沃倫護住他,他早已經重重摔在地上。顧不上道謝,慌慌張張朝著盥洗間跑去,抓著洗手台把胃中翻騰的食物吐出去,才感覺舒服一點。
他滿頭的冷汗,臉色愈發慘白,虛弱的雙腿僵硬,困難的拖出來,坐在床邊。
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每次難受之後都會喝點溫熱水壓下去。這一次沒有熱水,他就幹脆咬著葡萄幹,勉勉強強的含住,又闔上眼睛疲倦的躺在床上。
耶沃倫見到他這副模樣,連忙遞過去溫熱手巾,戲謔的開口說道:“你怎麼和我家隔壁的大嫂一樣,她懷孕的時候就像是你這樣愛吐,哈哈哈……”
這個玩笑話顯然並不好笑,邢邵眉宇間的皺痕愈發加深,不舒服的搖了搖頭,抿著唇一言不發。
熱毛巾覆在臉上,卻讓他感覺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他確實是感覺到身體有異樣,可是……“我怎麼可能會懷孕?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是男人!”
耶沃倫聽到他這樣笨笨的發問,噗嗤一聲笑了,“你還不清楚你自己的體質嗎?名器本身和正常人就是有所區分,你都能引發所有喪屍瘋狂,生孩子又有什麼驚訝?”
他想到自己未來可能大腹便便,笨拙的像是玩具熊,晃晃悠悠挺著肚子,周圍則是一群人伺候著他……
真是個可怕的畫麵,不、不過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被耶沃倫的話所影響。
他確實是覺得自己的腹部最近變得圓滾滾,灰色的製服掛在他身上,緊緊的裹在身上,挺直背脊總覺得胸前紐扣繃緊。
“不過我就是開玩笑啦,霍爾森都死了那麼久,按照時間來推算,你也不可能懷孕。”尤其是霍爾森也不可能讓他離開之後,有任何能碰到你,所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是啊。”邢邵雖是如此說,可心中還是覺得不對勁。
***
藥店門口——
他不安的走進去,站在櫃台門口,他看著女性喪屍穿著紅色製服,正溫柔的朝他笑道:“先生,有什麼能為您服務?”
“我、我想要買根驗孕棒,你這裏有嗎?”他深呼吸,努力壓製著窘迫感,才沒有奪門而逃。
店員見到他緊張,笑著說道:“當然有啦,您是要這個牌子的嗎?”
“是是是……”他壓根沒有敢看,胡亂的點頭。
店員笑眯眯,“二十元哦,要刷卡嗎?”
“我付現金……”
“很少能看到您這樣的好丈夫,來幫著妻子來買驗孕棒,恭喜您成為父親哦!”
他聽到成為父親,不舒服的皺緊眉頭,抿著唇,悶悶不樂的交費之後推開門,急急忙忙的回到家裏麵。發現佩娜和機器人都不再,他這才放心的鎖上房間門,衝到衛生間裏麵,小心翼翼的測試。
等待幾分鍾的時間,極為難熬。
不斷吸氣,吐氣,呼吸,這才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試條上麵顯示出的豎條。
他手指一根一根攥緊,無法壓製住驚愕,試條上呈現出的數據,證明了他真的懷孕了!
狼狽的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坐在洗手台上,他不敢置信的丟開試條,宛如試條是火鉗一般能灼傷他的掌心。
“不可能的,不可能……我、我怎麼會懷孕,不可能的!”他咬著下唇,仔細回想,他突然間死死抓住發絲,“滿月,滿月那一天晚上我昏睡過去,醒過來之後,身上燥熱感已經消失。”
“難道是那期間有喪屍和我?”
霍爾森是已經死了,是不會出現。
可、可是……他夢境裏麵確實夢到羞恥的活塞運動,這或許是因為他正和其他人做此事,但陷入昏迷之中,把那人幻想成霍爾森了。
那個人做完錯事之後,還把床單被褥全部更替,讓他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佩娜是不可能做這件事情,那究竟是誰呢?
他腦袋裏麵滿滿的淩亂線索,撞擊在一起,快要把他逼瘋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想到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尤其是想到未來他可能變得很醜陋,肚子一天天增大,他情緒顯得十分崩潰。坐在那裏很久之後,他終於下了決心,緩緩站起身來,打開反鎖的門,走到門口,又換上幹淨出去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