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了?姨娘您快別繞彎子,可急死咱們了。”
水粉到底是忍不住了,急急問道,雲姨娘可就等著這話呢,笑了笑,也不賣關子了,說道。
“昨個晚上在平南街的小巷找到了。”
蘇月茹心頭一凸,平南街?
那裏可是貧民區,居住的可都不是一般的小市民而是一些窮凶極惡的混混流氓甚至是惡棍,而那裏最多的,便是上不得台麵的妓女,純粹是靠賣肉為生,而那裏的妓女大多染上了花柳病,總之,是一個很黑暗的存在。
蘇月芯怎會跑那裏去。
“找到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紅紅紫紫的,裙子上的血都凝固了,現在人都癡傻了,田氏曉得之後心疼的要死。”
蘇月茹心頭一陣,卻沒有太多的意外,略微閉了閉眸子,隻覺一陣心塞。
“大喜的日子,你說這些做什麼?”
一聲不悅的聲音響起,老太太由璧秋扶著,一手拄著龍頭拐杖便走了進來,接過胭脂手中的桃木梳子,瞪了多嘴的雲姨娘一眼,後者抿了抿唇,心裏明白,雖然自己生了兒子,但她在府中的地位還不算很穩固,隻有把老太太哄好了,日後才能有靠山。
雲姨娘本就不是個笨人,不然也不會巴結上蘇老爺子。
連忙讓丫鬟遞上一個檀木盒子,裏麵是一些自己攢下來的首飾,遞給了蘇月茹,便當作添妝。
“這個梳頭禮理應由老身來。”
說著便將手中的龍頭拐杖遞到了璧秋的手中,一手拿著桃木梳子,一手撩起蘇月茹滿頭漆黑的長發,嘴角帶著笑意。
嘴裏喃喃的念叨著。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發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遊;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蘇月茹眼眶微紅,突然便就生出三分不舍來,若不是喜婆來說時辰到了,蘇月茹險些要抱著老太太說不嫁了。
隻怪莫北辰太速度了,讓她連適應的時間都沒有。
由著丫鬟們替自己穿上大紅繡龍鳳喜服,戴上鳳冠,蓋上大紅的蓋頭,喜婆說著恭賀的話,拜別了父親,便上了轎子。
這一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隻覺得心口跳動的厲害,一步一步,便都是由著別人怎麼說,她便怎麼做,這恐怕是她這輩子最聽話的一次了。
蘇月茹拿著大紅的綢緞,透著紗幔遠遠的看著那一身大紅色喜袍,高坐在馬背上的男子,
沒想到那人會親自來接親,可見他對她的重視程度。
由著喜婆扶著她上了轎子,耳邊響起劈裏啪啦炮竹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嗩呐齊鳴,那場麵盛大,嫁妝和聘禮之豐厚,比之太子娶親的陣仗是過之而無不及。
蘇月茹知道,這一出門,便再也不能回頭,可是,她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