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茹一手拍著打著盹兒的哲兒的肚皮,一手撐著額頭,眼睛卻看向馬車時而飄動起來的簾子,涼風從窗口吹進來,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再多話,你就去後麵那輛馬車,莫要吵著月牙和哲兒睡覺。”
胭脂抿了抿唇,心想著她這是為了誰啊,小姐和皇上之間鬧矛盾,受苦的不就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麼。
馬車很快便在虎丘山腳下停了下來,這裏有間客棧是如記旗下的,老板娘是個胡人,與蘇月茹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被蘇月茹改名叫“龍門客棧”,因為當初這裏做的,就是人肉叉燒包的營生,隻是那老板娘是一個爽快人,一般殺的也都是一些惡人,隻是做成肉包子給別人吃,也實在太惡心了些。
此行蘇月茹並沒有通知胡人老板娘,因此,在客棧裏偶遇胥柏然,也很是意外。
客棧裏冷清的很,小二趴在櫃台上懨懨欲睡,老板娘則做在角落,一腳搭在長板凳上,一手捧著酒壇子,遠遠的看著那一臉冷然的胥柏然。
說是看著,倒不如說兩人更像是在對峙。
門內門外,儼然兩個溫度。
“大哥也在?”
兩人齊齊抬頭看去,月娘連忙放下露出白皙小腿肚的腿,將酒壺放了下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小二,將賬本給東家,老娘累了,上去睡會。”
“是是”
那本是在打瞌睡的小二立馬一個機靈,瞬間便醒了,從櫃台底下摸出一個皺了頁腳的賬本。
月娘說完,果真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踩著木質的地板上了樓。
胥柏然站了起來,對著蘇月茹抱拳。
“皇”
“大哥不必多禮,在外麵,你我便是兄妹。”
那人方才開口,蘇月茹便打斷道。
胥柏然看著這拖家帶口的樣子,略微皺了皺眉頭。
“你這是?”
“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待一待。”
胥柏然看了看四周,確實,這個地方清冷的可怕,平日裏也沒什麼生意,根本就是個賠本的店。
蘇月茹撇了一眼還在努力摁平頁腳的小二,輕咳了一聲。
“你們上去收拾一下吧,小二,你去後廚交代一下,準備一些飯菜,噢,對了,今天開始吃素。”
“啊?小姐,咱們吃素?”
如歌當即便驚呼了出來,跟著蘇月茹這麼久,嘴巴自然也變刁了,雖不能說日日吃山珍海味,但是每頓必有肉是跑步了的吧,這這還叫人怎麼活啊。
“不想吃麼?”
蘇月茹挑眉看向如歌,那眼神裏大有你不吃,連蔬菜都沒有的意思,如歌頓時抿了抿唇,連忙搖了搖頭,忽而又想到了什麼一般,又點了點頭。
“吃吃小姐吃什麼,奴婢們就吃什麼,隻是怕小公主和小皇子”
“哲兒大病初愈,沾不得葷腥,月牙,不吃肉肉可不可以?”
小丫頭打了個嗬欠,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蘇月茹,點了點頭。
“娘親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月茹伸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捏。
“乖。”
這下如歌算是徹底沒轍了。
胭脂和如畫忍不住抿唇輕笑。
抱著哲兒和月牙帶著簡單的細軟便上了樓。
胥柏然做了個請的動作,蘇月茹便在他的對麵坐了下去。
他讓小二又拿來一個杯子,給蘇月茹倒上。
蘇月茹甚少飲酒,更少貪杯,她從來不會讓自己處於一個半清不醒的狀態,隻是可惜,現在的她,似乎就處在這種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