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進來以後,掏出醫藥箱中小巧的腦電波測試儀。中年醫生並沒有靠近李語棠,而是站在欄柵之外,用發射口對準李語棠。此時的李語棠十分的安靜沉默,加上他清秀的小臉蛋,倒是有那麼兩分楚楚可憐的味道。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渾濁而黯淡……
半晌,中年醫生收回測試儀,拉出測試儀手柄不斷刷出來的單子,看了看,說:“老衛,這一個嫌疑犯切實患有精神分裂症,建議送往淩鬆。雖然現在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傷人意向,但並不排除這個可能……”
中年醫生又說了半個多小時,就是給警官,連帶監控器前的莫雨笙、韓傑等人解釋何為精神分裂症,以及……這種疾病的難治療程度。
在中年醫生要離開前,方建軍截住了對方,向對方索要那張單子。中年醫生十分淡定地說:“這張單子上的名詞你都看不懂,要來何用?我帶回去是要立案登記的。”
方建軍說:“我要這張單子不過是為了安心罷了,你要知道裏麵的那位嫌疑犯對我的當事人做了極其惡劣的事情,我必須保證他不會從淩鬆中逃出來。”淩鬆是京城中十分有名的一家精神病院,不僅以它有效的治療方案、高幾率的恢複率聞名,還以它嚴格的管理聞名。曾經參觀過的人都說淩鬆比起像一座醫院,更像是一座監獄。
最後,那醫生就被方建軍拉著去複印了一份,既然不能給,那就複印吧!
複印以後,方建軍便將那份複印下來的單子夾到文件夾中,便回到了監控室中。
監控室中的氣氛已經好了許多,沒有一開始的劍拔弩張,也沒有得知“莫雨笙指使李語棠故意傷人”時的鄙夷輕蔑。可也沒有好到前一刻鍾還在怒目而張的雙方現在就握手言歡的地步,隻是維持著一片沉默。
莫雨笙在想,還真是太好了。剛才方建軍的那一份材料,逼得李語棠不得不假裝成精神病人。雖然倉促間,李語棠背後的人已經將那個負責檢查的中年醫生給收買了,卻也算是將他身上的“罪名”給洗白了。
若是李語棠隻是性格有缺陷,偏執了一點點的話,那有著精神分裂症的李語棠他所說的話的可信度就被打了一個折扣。畢竟精神分裂症中可是有一項“幻聽、臆想”的臨床表現……
韓傑和魏鵬在李語棠表現出異常的時候,就隱約明白……莫雨笙似乎是無辜的。李語棠有兩個人格,一個是崇拜莫雨笙的,一個是毀滅性人格。可就算人格分裂了,也不是全無影響的。
打破沉默的是方建軍,方建軍對韓傑和魏鵬說:“韓先生,魏先生,雇傭他人傷害韓先生的手的人並不是我的當事人。我的當事人更加沒有做出、說出任何有指向性、暗示性的動作和話語。”
韓傑和魏鵬麵麵相覷,最後,韓傑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明白了,既然如此,莫雨笙!我們還是在校際交流賽上見麵吧!”
莫雨笙點頭,然後說:“還有,我受傷的時間比你長,我不希望出現任何……是我雇傭人傷害你,致使你手受傷的留言!”說完,莫雨笙還十分明顯地瞥了瞥韓傑身邊的魏鵬。要知道,從出現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是魏鵬跳出來咬定說是他主使的。態度還那麼激烈,要麼是他的性格原因,要麼……是他心中有鬼。
無論是哪一種,莫雨笙也不想和這個魏鵬有更深程度的接觸。
魏鵬咬著唇,同樣心不甘情不願地說:“我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莫雨笙不置可否,他會不會做是他的事,而他自己會不會有所防範是他自己的事!
得到了魏鵬的“承諾”,莫雨笙也就帶著方建平兩兄弟離開了。等出了警--察局,方建平說:“雨笙,你剛才的氣勢還真不錯!就是用語也很講究啊。”
莫雨笙就說:“我是模仿你哥哥的。”方建軍三兩句話就解決了他的危機,莫雨笙佩服之餘,也在想,他是不是也能成為這樣的人?當然,這種想法,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便罷了。不是他不想,而是……可能性太小!
在初中三年中,他也有一段時間特別佩服陶天。陶天同樣三兩句話就打發了來挑釁的人,莫雨笙為此想著是不是能夠和陶天一樣成為一個精幹的人。然後他就看陶天推薦給他的書,像是史記、像是曾x藩的升官筆記、又像是資治通鑒等書,可他是看得十分開心,權當做是故事書來看。能看懂,能理解,就是不能與現實結合……
花了半年時間,被陶天阻止了,說:“笙笙……你還是去看中西方近現代音樂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