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從這裏,就足以凸顯出大提琴的獨一無二的音色——沉穩厚實。若是換了別的樂器來演奏,那這兩個樂章可能會成了催眠曲,讓聽眾晃神,失去了音樂的焦點。
每一種樂器都會有其獨一無二的音色,而作曲家們就是通過作曲讓他們的的特殊和優美之處展現在觀眾麵前。一如貝多芬的《春之奏鳴曲》那段充滿了溫暖明亮、甜美活潑旋律,第一號c大調大提琴協奏曲的這一段旋律展現更多的則是一位充滿魅力的神秘紳士,明明平凡無奇,可細細一品,那淡淡的卻不容忽視的優雅和底蘊便彌漫開來,仿若……一瓶窖藏了許久的紅葡萄酒經過時間的沉澱和發酵,越發的醇美令人陶醉……
第三樂章一反前麵兩個樂章的緩慢的速度和旋律,一轉而讓大提琴用極快板的速度歡愉肆意。經曆了漫長的深沉和淺淡的晦澀,這仿佛陽光底下的樂章讓莫雨笙和尤軒宇“欣賞”到了陽光下所有美麗事物散發出來的一種明暗強烈對比下的新奇,進而引出由衷的喜悅暢快。
尤軒宇看著滿眼讚歎的莫雨笙,有些猶豫地想,若是陶天知道了……他會是什麼反應?不過,這曹星辰還真是厲害,隻是為什麼從來沒有聽過他,見過他呢?
莫雨笙感慨:“這首曲子果真是海頓對大提琴真正的最傑出的理解和無與倫比的禮讚。”雖然拗口了點,卻是真實說出了莫雨笙的內心。這首曲子當得起所有人的的驚豔,也不辜負他塵封近兩百年的苦難……
曹星辰微微一笑:“這首曲子是我最喜歡的大提琴曲之一。”
莫雨笙搖頭,說:“對你而言,恐怕所有的大提琴曲都喜歡才對吧?”短短一首曲子,莫雨笙就聽出了曹星辰對大提琴愛得深沉一事。其實這也不奇怪,在真正接觸到大提琴以後,莫雨笙同樣為這種樂器神魂顛倒。不過,就連卡薩爾斯在第一次聽見大提琴的聲音以後,就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前麵學過的管風琴、鋼琴凳樂器,執著地表明他隻學習大提琴。
莫雨笙上輩子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大提琴,但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一個身體,腦子變得清醒了,精力也旺盛了許多。不同於上輩子多多少少有些毛病的身體,上輩子單單鋼琴這一樂器就耗費了他十幾年的時間。而這輩子……
或許真的是這具身體給力,至少在音樂的領悟上,這輩子的他就甩了上輩子的他十幾條街。
曹星辰失笑,好吧,或許還真是如此。從巴赫的六首無伴奏大提琴組曲,到貝多芬的第四號c大調大提琴奏鳴曲,再到德沃夏克的b小調大提琴協奏曲,最後到理查德·施特勞斯的交響詩《堂吉訶德》。曹星辰如數家珍,他能夠準確地說出聖桑於第一號a小調大提琴協奏曲中他的理解,也能夠明白杜普蕾在埃爾加的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中投入的情感,同樣可以……
曹星辰的反應算是默認了,莫雨笙又問:“那你該如何對待古琴?”莫雨笙從第一次見到曹星辰就覺得曹星辰有些眼熟,並不是他在哪裏見過曹星辰,而是曹星辰與讓他印象深刻的人相似!
而曹星辰又說他也投在吳爺爺的名下學過篆隸書法,而且又姓曹……
莫雨笙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一個人選——莫爺爺的朋友曹國手!然後細細一比對,可不是?曹星辰和曹國手有六分相似,應該是隔代遺傳了……而曹國手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曹星辰徹底放棄古琴,那莫雨笙很想知道曹星辰會如何選擇。他如今同樣麵臨著相同的問題,學的樂器很多,對每一種樂器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愛。讓他選擇一個,莫雨笙感覺十分的為難。可若是一直這麼平行發展,莫雨笙又擔心他不能夠將所有的樂器給學精學透。
廣而不精、雜而不專,莫雨笙擔心自己會變得如此。與其都不行,那還不斷揮劍果斷一點。然而……莫雨笙就是果斷不起來,麵對每一種樂器,莫雨笙都能夠在心裏默默地想念這種樂器的音色和發展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