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想想……”
厲南淵捧著雲想的臉龐,像嚇壞了的孩子,不停地叫著她。
聽到他的聲音,雲想有瞬間的清醒,用力撐開眼皮子,無數的燈光照著他的臉,映進她的眼底。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勾她魂牽夢縈的臉。
“厲南淵……”她的語氣很輕。
他離得太近,剛好聽得到。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這麼恨我?噗……”一口血噴了出來,染紅了她大半張臉。
他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龐上:“我不恨你,真的不恨,我愛你!我愛你啊……”他淚如雨下,淚滴像斷了線的珠子,打在她的臉上。
聽著他這幾聲“我愛你”,她散開的目光又漸漸聚攏,嘴角浮起微笑。
“厲南……”她顫抖的指尖用力地感受著他臉上的肌膚,那觸感,那溫度,是那麼的熟悉。
“厲南……我好想你!”
說完,她手一滑,從他臉龐垂落。
他呆呆地看著她,漏了呼吸,忘了心跳。
這一聲我好想你,讓這兩年來,他心中所有的怨,所有的恨,所有的屈辱,不甘,憤怒……以及發現她為了錢,連自己都賣的失望,這種種的不好,全都消散了。
心中那怎麼了撫平不了的暴躁情緒,也平複了。
仿佛過了很久,又隻是一個呼吸之間,他回過神來,抱著昏迷的女人,痛哭大喊:“想想,想想……”
“你別怕!”
“你不會有事的!”
“我送你去醫院……”
北城醫院,厲南淵坐在手術室外,等著醫生救治雲想。
一直到天亮,手術室的門才打開,他衝上前去,一夜未睡,倍受煎熬,再加上神經緊繃,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反被醫生扶著,才站得穩。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
醫生們的臉色個個蒼白凝重,主治醫生向他問道:“你是她的家屬嗎?最好讓她的家屬來一趟。”
他頓了數秒:“我是!我是她的男朋友。”
“你不是!”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
是雲朗得到消息,和顧西淮一起趕來了。
他推開厲南淵,向醫生說道:“醫生,我是她的弟弟,是她唯一親人,我姐姐怎麼樣了?”
他的雙眸發紅,太陽穴處青筋暴起,像一頭發狂的凶獸。
醫生搖搖頭:“替你姐姐準備後事吧。”
厲南淵倏地上前,雙手揪住了醫生的衣領:“你說什麼?”
遇到這種家屬,醫生們也很憤怒,有人挺身而出,製止他:“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這些家屬,與其在這裏鬧事,不如想想,怎麼讓病人走得安心一點。”
“我送來的人明明還是有救的,你們什麼醫術,是治人的不還是殺人的?”厲南淵質問著,已經將醫生拎起,抵在牆上,要殺人!
“病人白血病晚期。”主治醫生已經漲紅了臉,感受到他已經失控,會傷到自己,開口說道。
他如遭雷擊,雙手一軟,醫生從牆上滑下,站穩在地。
但他的雙手還沒有鬆開:“你說什麼?”
“患者白血病晚期……”
“那又怎麼樣?”他打斷了他:“白血病算什麼,又不是治不好!”他的眼中透著偏執的精光。
“你們現在就給她治,要多少錢我都給,隻要你們能夠治好她,我給你們一千萬,一個億,十個億……”
顧西淮上前去,拉開他:“你別無理取鬧了,沒用的。”
“你是誰?為什麼你說沒用就沒用?”他聽不進任何有關雲想救不了的話,反駁著所有人。
“她是孟買血型,這兩年來,一直沒找到骨髓源。”
他身體一震,靠在牆上,像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