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小夥子長得俏也有人搶,要不,咱哥幾個把他給搶了?讓他嫁了咱家小妹?”吹鼓手中有一個吹喇叭的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年齡。
“去!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們幾個就嘴上積點德吧,剛才你都跑調了,好好吹!”
車穩穩地停到了劉曉姿家門口,劉曉姿伸長脖子向外張望著。侍在端正手捧一整花,向屋裏走了來,他整個人罩在日光中,安上翅膀就是天使,迷死人的笑,屋裏屋外的男女老少不由齊聲喝采。
“看看人家老劉這姑爺,這才叫一表人才!”
“聽說開大公司的,可有能耐了!”
“老劉會看相,肯定給他孫女找個最好的唄。”
“要是我家閨女嫁了這麼好的姑爺,那就是一輩子的造化了。”
“人長得好不見得好,你喜歡別的姑娘也喜歡,都想跟著這小夥子,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別他媽說不吉利的話,人家結婚呢!”
……
劉曉姿看著走進來的侍在端,眼窩一熱,似乎有淚要流出來。她媽看出劉曉姿有點激勤,握了握閨女的手。“曉姿,別掉淚,閨女掉的淚是金疙瘩,媽不要,把金疙瘩帶走吧!”劉曉姿情不自禁的抱起母親的手臂。
“媽……”曉姿媽拍拍她的肩膀。自始至終,女兒的婚事她就沒操心,甚至公公讓人采了閨女的一血,她也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知道,老神棍最疼曉姿,對曉姿不利的事,他是不會去做的。
“妹子,來,嘴裏含塊糖,沒下車以前,不能說話!”曉姿嫂子剝開一塊水果糖,塞到曉姿嘴裏,“記住,現在開始,就不能說話了!”
侍在端進到屋裏,看到穿著潔白婚紗的劉曉姿,突然覺得,他的幸福人生才剛剛開始,他是一個有家的人了,他要和坐在炕上的美麗女人一起,度過餘下漫長的人生歲月。想起兩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眼前這個蟜俏的女人,就在今天成為他的新娘。
“臭小子,記住爺爺說的那些話,好好對曉姿,就是好好對自己。”這句話已經深深印到了侍在端的腦海裏。侍在端並不是一個煽情的人,可是看到老神棍那一臉滄桑的模樣,尤其他看到曉姿那憐愛的眼神,就覺得自己人偷了老神棍最喜歡的東西一般,心裏別提多不自在了。
“曉姿,準備好了嗎?”侍在端探過身,輕聲問道。劉曉姿嘴裏含著糖,嫂子說了不讓說話,隻好用力點了點頭。侍在端伸出手,想把曉姿扶下來,結果嫂子不幹了。
“妹夫,今兒可是曉姿的大日子,今天我妹子是最重要的,新娘的腳可不能沾地兒,你得把她抱到車上去。”侍在端心裏好笑,心說我正巴不樂得呢,挑釁的眼神看了看嫂子。曉姿的哥和他們是分家另過的,兩個人回來時,也就在一起吃個飯,對這個嫂子還真沒有太深的了解。看來這個大妗子,還是把好手兒。
侍在端跪到炕上,彎腰把劉曉姿抱了起來,劉曉姿“撲哧”一聲樂了,想說話又看到嫂子沖自己直擺手,小手趕繄捂住了嘴,這糖塊兒要掉出來了。抱著新娘的侍在端跪著一點一點蹭到了炕沿旁,把她先放到了炕沿邊兒,自己下去重新抱起了她。
“等會兒!”老神棍突然說道,侍在端停住了腳,心道,爺爺你這是考驗我的臂力?放心,抱一天了沒問題。老神棍把一個小木匣子從懷裏掏了出來,裝到了侍在端的衣兜裏,“這個你拿著,晚上讓曉姿告訴你這是什麼。”老神棍一臉的凝重,侍在端也不好再問什麼,點了點頭,“爺爺,我會把曉姿照顧好的。明年開春,我們的新房建好了,您和我爹媽一塊搬過去住,地方大,寬敞著呢。”
“嗯,快去吧,別誤了好時辰。”老神棍昏花的眼睛裏現出不舍,用拐杖輕輕地敲擊著水泥地麵,發出“咚咚”的輕響。門外的吹鼓手們一看新娘要上車了,齊聲吹出了一曲“好日子”,連曉姿家門口的那棵垂柳,似乎都跟著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