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伏見猿比古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巨響給打斷了。
這聲音是從伏見邊上傳來的，是舒離倏然站起時手掌與桌麵碰撞產生的。隻是拍桌子能拍出這樣的聲響，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少的力氣，亦帶來了多少的疼痛……
“你……你說什麼？！”舒離的聲音微顫著，她壓抑著心中如潮的憤怒，眼中帶著淚，笑著反問道，“投進自己全部的熱血與抱負，堅守著自己的武士道！有什麼不對麼？”
“這樣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伏見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舒離為何變得這麼激動，還是蹙起了眉頭說著自己的觀點，“幕府的權威在“黑船事件”後就一落千丈，民間也爭鬥不斷。幕府會倒台一開始就注定了，新選組愚昧的效忠，在當時也沒落下什麼好的口碑，他們不過是幕府的走狗而已，所以……”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隻是這一次，與舒離右手心發生碰撞的是伏見的臉頰。
“收回去！把你剛剛的話都收回去！”舒離的聲音帶著怒意，分明是想與伏見爭吵的架勢，卻是滿臉的淚痕，哭喊著叫囂道，“新選組才沒有這麼的不堪！為什麼要用“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理論去評價他們！明知道沒有多少的勝算，依舊抱著信念戰鬥到最後一刻！這就是英雄了！”
“嘖，這樣的英雄誰要當……”
伏見低語了一句，他被舒離打到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著，也不知道這妮子用了多少的力氣，又是拍桌子又是扇巴掌的，她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場合？就算真是新選組迷也該有個限度啊……
“嗬嗬……兩位同學倒是把當下社會對新選組一正一反的兩種態度都說出來了……”
站在講台上的老師訕笑著，他從舒離冷不丁的站起身來之後就愣了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愣是聽著兩人爭吵到現在。
按理說，他原本應該責怪舒離沒有遵守課堂上的紀律，甚至在課堂之上大打出手，可看著她站在走廊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倒也有些不忍心。畢竟，他雖然是個嚴厲的老師，卻很少訓斥女孩子。
“咳咳，伏見同學坐下吧，這位女同學也是，”老師清了清嗓子，“現在好歹上課時間，都回位置上坐著去。”
“我的回答還沒結束呢，”伏見並未聽從老師的，看著依舊站在自己身側的舒離，他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也不知是處於哪種情緒，讓他開口把話說的更絕了，“用“勝者為王”的理論評判沒有什麼不對，新選組不過是一個浪人團體，不是什麼強大的組織，若他們真像你口中說的那樣，也就不會滅亡了，明知道沒有多少的勝算還去鬥爭，這是傻子的做法，死了也是死有餘辜。”
“放開我！把剛剛說的話都收回去！”
伏見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模樣也不像舒離這般激動，他用平淡的語氣說完所有的話，還伸手捉住了舒離再一次揮向他的手臂。氣憤的舒離發現自己無法掙脫開，不由把自己的左手也伸了出來，隻是還未等她揚手，左手的手腕也被伏見牢牢的捏在了手心。
“你憑什麼命令我？”伏見的聲音變得不耐煩，“你沒有和我對等的力量，不自量力的上前時，你就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後果麼？”
“放開！”憤怒和委屈混著傷心充斥著舒離的心房，她大聲叫嚷著，心中的情緒卻得不到一丁點的發泄，全部擁堵在胸口，硌著人難受。
“沒有力量，抱著空想，妄想能螳臂當車就是這樣的後果，”伏見絲毫不理會舒離的叫喊，眯著眼睛繼續說道，“老舊的組織就早點解散，這樣至少還能活下來，不是所有人都想當你口中那會舍棄性命的英雄。舍棄無用的忠義，或是早早從必敗的戰場離開，無論哪一種選擇，都能讓新選組存在的更久。”
“……”舒離咬緊了牙關，用含著淚的眸子瞪著伏見。
“或者，舍棄老舊的組織，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也許也不會落得這麼悲慘的下場……”突然出現在伏見臉上的笑容有些張狂。
“夠了，伏見。”坐在一邊的夜刀神狗朗終於看不下去，伸手從伏見的手上救下了舒離，“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不要太過分了。”
“對對對……”講台上的老師連忙點了點頭，換上了先前嚴厲的表情，訓斥起他們，“都回到位置上坐好！現在是上課時間！隻是談論曆史而已，有什麼可以吵的！一個早就被曆史掩埋的組織，你們這麼各執己見，喋喋不休的爭吵，就算真的吵出什麼結果也沒什麼意義，反正他們也聽不到。”
“！！！”
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跟稻草，老師的話給予舒離重重的一擊。
她茫然瞪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不知道自己該在臉上露出哪一種表情。
是啊，聽不到啊……
不管她此刻說了什麼，他都聽不到了啊……
不應該從宿舍裏出來的……
“說了回到位置上去，你沒聽見麼？”老師看著依舊站在走廊上的舒離，蹙起了眉頭，大聲訓斥道：“你還想不想上課！不想上課就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