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到他身邊，褚越抬頭一看，是展翌。展翌遞給他一瓶水：“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褚越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沒別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基地下了死命令，沒有收獲不允許回去，上麵的人已經有些著急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有屍化異能者的存在，褚越不敢輕率地帶著隊伍退出西晉區。
韓勇等人把清理過的喪屍分成許多小隊，章秋幾個火係異能者過去，用恢複了一些的異能把喪屍身體裏的晶核燒出來，熊熊的火光在夜裏十分明亮。
“疲勞戰術繼續下去，對我們的狀況會很不利，以這種推進速度，我們的物資是支撐不到軍營的。”展翌十分理性地陳述這個事實，他們已經耗費了一天的時間，進入西晉區之後卻毫無寸進。
褚越苦笑，看著火堆那邊，水係異能者幫忙冷卻，把晶核從灰堆裏麵取出來，然後分給了每個隊伍的人，這個命令也是他剛才做下的。
“展二，你有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
“嗯？”展翌詢問。
“如果等到有一天，”褚越指指喪屍堆，“這些東西都死絕了，你說，我們會怎麼樣？”
展翌皺眉：“你想這樣的事情做什麼？”褚越話中有話，展翌隱隱猜到這和基地領導層的態度有關，真相卻還十分曖昧。
褚越砸吧砸吧嘴：“不是我動什麼歪腦筋，我之前的軍銜隻是少校，但是這次死的人不計其數，中層領導已經大批犧牲，這一塊產生了空白之後，我才被臨時升的軍銜。”中層的領導死掉不少，更多的是死掉的普通士兵。而那些高層的領導人們從一開始就受到了全方麵的保護，安然無恙，“兵少將多，上麵那些人已經鬥得一團糟，人人都想做一把手。”
“你也想做？”展翌問。
褚越苦笑說：“不是我想做，展二，我是不得不去爭。”這些話他從前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過，“我是基地裏目前軍銜最高的異能者，軍隊所屬的異能者全部歸我管，最近幾個老頭子卻開始分流，想要把這些異能者分散開。我手下有個人被升了少校，分配去保護研究所的研究員。我和他關係不錯，他臨走前來找過我。他說，如果有一天這些喪屍都被處理幹淨了，我們會不會步他們的後塵。”
展翌眼神一凜，沉聲說：“隻有末世才需要英雄。”
“你說得對，隻有末世才需要英雄。”占少數的異能者擁有強大的力量，在外敵消失之後，異能者就變成了影響穩定和權力的最大變數。普通民眾可能會擁護這些力量強大的人，但是那些末世前就站在權力頂端的人們不會，有個詞叫功高震主，比起危險巨大的讓自己獲得異能的方式，將所有的異能者趕盡殺絕無疑是更好的辦法。將族群裏的異端全部消滅，位置才能坐得安穩。
“可是異能者坐上了位置，你就能保證基地的平衡嗎？”褚越的擔憂並不是杞人憂天，但是有危險心思的人不單單是這些身處高位的普通人，一些異能者的內心也在慢慢發生變化。異能像是一道分水嶺。實力的懸殊，讓異能者們不自覺地產生優越感，基地中異能者和未覺醒者的地位天差地別，當初展翌和肖迎風看到的那個魏繼明的事情可見一斑。等到異能者上位，這種事情恐怕隻會愈演愈烈。
褚越無奈地說：“總好過被置於死地。”展翌沒有說話，他沒有理由反駁褚越，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提議，就像褚越一開始說的那樣，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褚越沒有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換了另一件事情講：“你應該不會一直停留在這裏吧？”展翌是b市的人，展家的勢力也都在b市，褚越肯定，展翌一定會回去。
展翌淡然回答：“總不能空著手回去。”b市離這裏的路途遙遠，展翌早在恢複記憶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建立起足夠的勢力之後再回到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