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迎風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他沒有實體,整個人呈現靈魂狀態懸浮在基地的上空,肖迎風從前還沒從上方俯視的角度看過整個宿興,遠處的房屋已經殘敗,但是近處的光景,人來人往,顯得生機勃勃,高大的城牆像是一層堅固的保護層,將城牆裏和城牆外分成了兩個世界,讓肖迎風無端地想起了末世前看過的一個日本漫畫。
也不知道漂浮了多久,肖迎風看著這宿興基地的城牆越來越高,範圍也越來越大,各式各樣的車隊來來往往。他的心裏缺失了一塊,他好像忘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從他的高度已經聽不清底下的人在說什麼,一張張臉也看起來麵目模糊,肖迎風突然開始擔憂起來,展翌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夢境和現實交錯,肖迎風從做夢開始就缺失的一塊終於被填滿。展翌,這個名字一下子就喚醒了所有的記憶,他還記得在破開水幕之後的那一幕,所有人至少從表麵上看起來都還好好的,也包括肖邦。隻是時間不會永遠都隻停留在那個時間點,他們最後還是要廝殺在一起,死生不明。
隨著他的思緒,肖迎風漸漸降了下來,越來越低,地麵的建築隨著視野的下降,慢慢變得高大清晰。肖迎風了落在了人群中間,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雖然肖迎風的動作現在還是不能為自己所掌控,但是偶爾看到人群中有幾張比較熟悉的臉,還是讓他覺得很開心。
然後他看到了展翌,展翌坐在一輛越野車的副駕駛位置上,車子在熱鬧地段開得不算太快,他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的場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卻讓肖迎風覺得有些陌生,摸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
車子在交流所前停下,胖子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和車裏的展翌說了幾句,就往交流所裏進去了,肖迎風有一瞬間的震驚,明明他和展翌他們靠得這麼近,車子就停在了他身邊不足一米的位置,他能夠清楚地聽到周圍嘈雜的環境,和一些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卻聽不到展翌他們在說些什麼,就好像是一個電影鏡頭,被人為地惡意地消音了一樣。而讓肖迎風震驚的重點是,胖子他不是已經死掉了嗎?
肖迎風有些好笑,又覺得懷念,大概是真正瀕死的夢境,所以讓他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吧。
沒過多久,胖子拿著一個袋子出來了,透過柔軟的輪廓,可以看到裏麵裝了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胖子臉色不太好地上了車,然後罵罵咧咧地跟他們說了不知道什麼。
車子重新啟動,最後停在了研究所前麵,車上的人都下了車,都是肖迎風熟悉的麵孔,章秋,林嘉卉,吳鷹澤,還有淩霄。展翌最後一個下車,肖迎風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沒有鄭鶴。難道自己內心對他的不喜歡已經到了要到夢裏把他抹去的地步了?肖迎風心裏覺得好笑,此時的內心出奇的平靜,就像是觀看一場熟人的電影,明明可以看到他們的樣子,卻完全不能產生帶入的感覺,每一個人都脫離了自己性格的軌道。
研究所翻修過了,牆麵看的出來是新刷的,但是外牆那幾個鎏金的大字已經剝蝕了原本光亮的表麵。展翌領頭走在最前麵,金係異能讓他就像是一把刀,隨時準備攻擊麵前的困難。隻是好端端地走著,展翌卻突然回過頭來,看向了肖迎風的方向。
肖迎風愣了愣,剛才胖子下車的時候從他的身體裏穿了過去,他應該是沒有實體的,雖然展翌是在看著他的那個方向,應該……並沒有在看他吧。
“展翌,你怎麼了?”問話的是林嘉卉,肖迎風還記得她的聲音,隻是不像他知道的那麼冷,林嘉卉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更溫暖一點,對展翌的關心十分明顯。
被抹去的聲音突然回來了,展翌對他們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沒事。”
幾人繼續往前走,肖迎風被迫留在了原地,隻能聽到胖子大聲的抱怨隱隱約約地傳來。
“那些個老頭子都是怎麼想的,我們才做完一件大事回來,慶功宴都還沒給我們辦呢,就找我們來檢查,火急火燎的。”
吳鷹澤的聲音已經在肖迎風的記憶裏變得很模糊了,不過聽起來笑盈盈的:“胖子你少說兩句。”
肖迎風有些迷茫,慶功宴?什麼慶功宴。他們現在又是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