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淩霄和肖迎風的腦海中和剛才的畫麵一樣,浮現出了不同的場景,黑暗封閉的室內,隻是看著都覺得壓抑,耳邊是各種輕重不一的喘息聲和蠕動聲。突然有鐵門打開的聲音傳來,刺目雪白的燈光突然打開,仍舊隔著一層金屬柵欄,打開的鐵門後麵,有人丟了一堆發黴的速凍饅頭進來。
混在人群中的肖迎風運氣還算不錯,拳頭大的饅頭,他搶到了兩個。他躲到一個角落裏,乘著別人還在爭奪的時候,急忙將其中一個饅頭塞進嘴裏,狼吞虎咽地吃掉了。而另一個,肖迎風猶豫了一下,用身上的t恤遮著藏著,挪到了另一個角落。角落裏蜷縮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看著他們的表情帶著兔子一樣的驚惶。察覺到肖迎風的靠近,她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卻全身僵硬著不敢動彈。
肖迎風用衣服遮掩著,拉過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察覺到了饅頭柔軟的觸感,黝黑的眼睛亮了亮,肖迎風朝他笑了笑,將她推到角落裏,他的身材不算高大,遮住一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姑娘卻綽綽有餘。隻是還沒等這個小姑娘將饅頭吃完,他們的舉動就被人發現了。
肖迎風拚命地阻攔,卻抵不過一大群人被饑餓驅動的力量。肖迎風被打得遍體鱗傷地丟出來,倒在地上的他,沒法看清堆擠在一起的人群裏發生了什麼,隻是小姑娘哭泣的聲音從開始的清晰可聞變得漸漸微弱下去。站在門外觀察的那個人看著眼前哄搶的場景,臉上的笑容帶著倨傲不屑,眼中的神色看起來對他一手造成的場麵十分滿意。
短暫打開的燈熄滅了,鐵門重新被關上,肖迎風瑟縮著抱住自己的手臂,眼中是那以置信以及和那個小姑娘一樣的驚恐神色。黑暗中可以聽到濕漉漉的咀嚼聲。
第二天,小姑娘死了。
肖迎風沒有看到這些人把小姑娘抬出去的場景,前一天他身上被毆打出來的傷口消失了,他卻開始發起了高燒。這件事自然也被盯著他們看的研究員發現了。這麼奇特的小白鼠,當然沒有被放任著死去,肖迎風也一樣被抬了出來,送入了一個單獨的隔間,這個隔間裏隻有一床棉被和一個枕頭,大門同樣用柵欄和鎖死,隻是沒有鐵門可以看到走廊的燈光,方便研究員們更好觀察。肖迎風醒過來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難過,他們那個房間的人原本就是被強行感染病毒之後,身體並沒有發生異變的人群居的地方,而在這種狀況下被發現了異能,到底是對他來說值得慶幸的事情,還是更加值得絕望的事情呢。
從前的肖迎風大概隻是生產產品產生的廢渣,現在有了研究意義之後,待遇好了不少,至少那些人每天沒忘了給他準備飯菜。可惜的是安生的日此沒有過多久,他就被人提了出來,綁上了試驗台。那之後就是整整一年的折磨。
從最早的割破某塊皮膚,到切下整個手指。從一開始隻敢小劑量注入他身體裏的喪屍病毒溶液,到後來幾百毫升幾百毫升的提取液。就像是一個遊戲,研究員們玩得樂此不疲,對於肖迎風來說卻隻有痛不欲生。
不是沒有哀求過,也不是沒有期待過他們身上的惻隱之心。隻是這些看起來麵目並不猙獰的研究員們,似乎在披上白大褂之前,都會先把自己的同情心鎖進保險櫃裏。
切割、電擊、劇毒試劑……無窮無盡的實驗,肖迎風的眼睛,從一開始還能流淚,還能表達喜怒哀樂,變得越來越麻木,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實驗帶來的劇痛,原本會引起肖迎風的哭喊尖叫,到後來就好像適應了一樣,除了身體組織最直接的條件反射之外,再不能獲得其他的樂趣。
然後再某一次的機會裏,研究所拿了晶核給肖迎風吸收,而晶核提供給肖迎風的能量,可以將他身上的傷口愈合的速度更快。這並沒有給肖迎風帶來好運,實驗變得更加得肆無忌憚,即使太出格了,也能用晶核的能量挽救回來。他們不知道的是,看起來生無可戀的肖迎風也不是完全喪失了一切的鬥誌。自愈的過程和異能者覺醒的過程不同,研究員們在研究肖迎風的自愈閾值的時候,親眼看到過他的身體部分屍化,又在晶核的作用下恢複正常人的樣子。等到下一次測試,又要用更大劑量的溶液來激發。
終於有一次,他們打入的喪屍病毒溶液太多,肖迎風全身都表現出了屍化的狀態,研究員們沒有辦法,拿了一顆實驗室裏最大的晶核過來,反正肖迎風身上的異能並不是刻意用於戰鬥的異能,就算晶核裏的能量太多,他們也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