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到孩子出生時,你不準再去那邊,時時刻刻都得陪在我的身邊,你答不答應?”
說完,江落舟就皺著眉想要拒絕。
池依人急急攔住他,再道:“你就不怕我再想辦法,趁你不在的時候,不讓自己懷孕嗎?如果我懷不了孕生不下孩子,那陸爾嘉的孩子早晚也會不治而死。”
這一點,也掐住了江落舟擔心的地方。
他深深望著池依人,像是在看商場上同他談判的對手,滿目警惕和計量地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
見他答應,池依人長長鬆了口氣,心裏卻忍不住苦笑。
果然,陸爾嘉和那個孩子才是他的死穴。
為了他們,從來不向人低頭的江落舟居然向自己低頭了,她該是覺得慶幸,還是悲哀……
池依人從來沒有想到,她和江落舟真正的婚後生活,是在自己的威脅下才實現了。
然而,她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挽回他。
當晚,她就準備親手給江落舟做一頓飯,她總記得,在兩人還沒有結婚前,那個男人總調侃她做的飯菜隻有他能吃的下。
而今,她的手藝已經很好了,他卻從來沒有碰過。
想到這兒,池依人心情就緩和了許多,趕緊端上最後一盤菜。
“嘉嘉,你相信我……”
男人的聲音從餐廳的陽台傳來,池依人腳下一頓,聽到了他後麵的話,“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嘉嘉你知道的,我最愛的人是你,也隻有你,我現在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得盯著她,她早點有了孩子,樂樂就能早點手術。”
他的語氣急切而直白,就像是一個剛戀愛的毛頭小夥子,隻想將滿腔的深情告訴自己的愛人。
但這個人,不是她。
池依人僵硬地端著菜,遍體生涼。
即使知道他對陸爾嘉的在乎,即使知道他對自己的算計,但第一次這樣聽到他對另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她就覺得自己像是個被脫了衣服而不自知的人,任人笑話。
笑話她的人,卻是她最愛的人。
這是更大的悲哀。
“落舟……”
她啞著嗓子,幾度張嘴,喚出了他的名字。
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渾身一僵,回過頭來時眉頭皺得很緊,也不知道他對陸爾嘉說了句什麼,就匆匆掛了電話走過來。
然後,他說:“我隻是告訴嘉嘉一聲,讓她別擔心我,你不會連這些都不準吧。”
江落舟根本不知道,她傷心的是什麼。
池依人扯著嘴角,也笑不出來,她立即將手上的菜擱在桌上,轉身上樓:“你想多了,吃飯吧,我先回房了。”
“那你……”不吃了嗎?
江落舟正要問,房門合上的聲音就傳入了他耳中,他默默收回目光落在桌上,那些都是他愛吃的菜。
許久,他嚐了一口,放下碗筷。
是他的錯覺嗎?
有點苦……
江落舟再度蹙眉,幹脆也起身上樓,等回到房裏才發現池依人燈也沒有開,借著月色,他隻隱約看到床上那小小的一團。
她什麼時候瘦了這麼多?
江落舟忽然響起,以前的池依人鮮明活潑,哪裏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
他莫名就說不出話了。
掀開被角,江落舟靜靜躺了進去,幾乎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身邊女人顫抖了一下,原本準備去攬她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中,好一會兒,他收回了手。
算了,今天就先饒了她。
江落舟忽而心軟,再也沒有任何動作,漸漸沉入了夢鄉。
這時,沉默許久的池依人卻睜開了眼,她輕輕轉身望著眉目安然的男人,現在,她也隻能在這種時候看到這稍微平和的他了。
即便如此,她也感到滿足。
就像這一刻,江落舟在她的身邊,她還沒有失去他,哪怕這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