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深夜,江落舟終於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他給孩子取名江念,既落了戶口也挑好了保姆,而樂樂那邊同樣收到醫院的消息,他已經脫離的危險,隻是還需要繼續住院。
於是,他直接讓傭人收拾好陸爾嘉所有東西又運到她原來的住所。
頓時間,整個江家就顯得格外空曠。
他不禁覺得幾分落寞,抬著步子來到了雜物房,這裏擺放的都是幾個月前從主臥裏搬出來的東西,如今看到這些熟悉的物件,江落舟就感覺池依人好像還活著似的。
他也隻能這樣自欺欺人了。
撫過梳妝台,他的手落在那放在角落的床頭櫃上,還記得,以前幾次被爺爺逼著回家時,他都會看到池依人倚著床頭看他們的結婚照,那相冊就放在床頭櫃裏,也是為了方便她隨時都能看到。
其實,她這麼做更為了睹物思人,就像今天的他一樣。
他伸手打開床頭櫃,不用仔細看就翻出了一本相冊,邊緣已經被人摸索的起了毛,他第一次有了和當初的池依人一樣的情愫。
想她……
慢慢翻開,女人如花的容顏一張張落在他眼中,他看著看著就再也翻不動了。
曾經,他們也那麼相愛過啊。
卻從新婚當天,他聽到陸爾嘉說起當年的真相開始,他對池依人有了懷疑,一步步試探後才對她更加的失望。
他們的感情,就這麼漸漸消亡。
可是,他原本想清楚了,隻要池依人承認自己撒謊,即使她沒有救過自己,他也願意和她繼續恩恩愛愛一輩子。
但她從沒有承認,後來,他和陸爾嘉又發生了那樣的事……
合上相冊,安靜的雜物房裏響起他沉重的歎息,江落舟在地上坐了許久,才抱起相冊想要去躺在那張婚床上,忽然間,一張相片落到了地上。
他急忙去撿,起身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張照片不是他們的結婚照,倒似乎是一張紀念照,照片有些年頭了,背景不僅很花還被人用彩色筆大片的塗抹,他隻隱隱看到一個女孩抱著獎杯在笑。
那女孩正是年輕時的池依人。
而那獎杯……
江落舟幾乎是貼到上麵去看,直到他眼睛都快要看花了時,他才認出了幾個字“……市……泳冠……”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他的手驀地抖了起來。
“怎麼會……”
他曾經引以為傲的自持冷靜,在這一瞬間全然崩塌了開,腦海裏卻不斷想起了許許多多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沒想到我學個遊泳,不僅能拿冠軍還能救人……”
這自己落水醒來後,她驕傲的話。
“就目前情況來看,池小姐有很嚴重的恐水症,平常要多注意些……”
這是他問心理醫生得到的話。
“先生,太太她好像病的更嚴重了,現實裏的水不敢看,就是電視裏照片裏的水,她也不敢看……”
這是傭人對他的彙報。
可為什麼,他當初一句都沒有相信,他總以為那是池依人撒下的謊言,隻為了圓那個救了他的最大謊言。
可如今……
握著手裏的照片,江落舟幾乎喘不過氣來:“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當年真正救了自己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池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