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恨他的。
她也應該這麼恨他。
看著眼前的女人,江落舟所有的思念都被曾經打回了心底,他幾度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為她而活著高興?
為她的隱瞞生氣?
還是,為她這般的無動於衷而傷心……
可現在的結果,都是他當初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怪不了任何人,尤其是對池依人,對這個女人,他所欠甚多,怎麼能再對她抱以斥責。
江落舟落寞地垂眸,鬆開了抓住她的手。
“你這些年,還好嗎?”
他問,問完後又開始後悔了,四年前因為自己的逼迫,她同孩子一起遇到車禍最後險些喪命,連醫生都宣布救不活了,她又怎麼會好呢?
輕咳了一聲,江落舟試圖再度開口轉移話題時,阿芙拉忽而說了句話。
“我現在很好,過去的事也都忘了。”
可真的忘了嗎?
答案隻有她自己知道,阿芙拉深深吸了口氣,躲開他的視線對姚涵道:“我有點不舒服,想去趟洗手間,你幫我再看著點念念。”
姚涵點頭同意,她拔腳就走。
“依人!”
江落舟想要去攔,卻被姚涵伸手攔住:“你還看不出來嗎,她不想看見你,不然,也不會為了不被你發現,連容貌都改了。”
說到這兒,姚涵心裏也隱隱後悔,早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他怎麼也不會通知她。
見姚涵一動不動,江落舟也明白自己追過去是沒用的,壓下心裏的激動,他再次變成了人們眼中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道:“她現在是不願意見我,可是你呢,四年了,你也沒有得到她,這說明依人的心裏隻有我。現在她回來了,我們夫妻兩的事就不用你操心,有念念在,我一定會讓她再回來!”
這話,正說到姚涵的心坎。
他沉下臉色,陰鬱地看了眼江落舟,轉身不想再理他。
一時間,手術室前的兩人都安靜了下來,隻是氣氛古怪的很,可這些都與手術室裏的醫生無關,他望著因為麻醉而睡過去的孩子,取來針慢慢做著穿刺,很快針管見紅,醫生藏著口罩下的唇角緊緊抿起。
下一步,就是做化驗了。
隻要這孩子的骨髓和樂樂相匹配,樂樂就有救了,可一旦不合適,他隻能再想辦法先穩住江落舟,利用江落舟的勢力再去擴大範圍尋找……
收回針,他衝護士點了點頭。
無影燈關閉,護士推著擔架車走出手術室,還沒來得及開口,等待已久的阿芙拉和江落舟都撲了上來,不斷詢問情況。
“傷口處已經止血,也做了縫合處理,再休養段日子就能好。”
林弦摘下口罩,將所有的情況告知他們後,就握緊了口袋裏的東西,對姚涵道:“老師,我還有點事,今天就先下班了。”
姚涵沒有多想,擺擺手:“去吧。”
等他走後,幾人就一起來到了病房,中途護士通知有手術安排,姚涵也隻得先出去了,一時間留下來的阿芙拉和江落舟兩人不禁兩兩相望。
“你不回去處理公司的事?”
終究忍不住,阿芙拉問向他,語氣裏催促的意思很明顯,她想要他走。
這難得的母子相聚時刻,她可不要這個男人在一旁礙眼。
可是話剛說完,她就看到江落舟的助理推門進來,竟是抱著電腦和文件,道:“江總,這些天所有需要處理的文件都在這裏了,後續的我會繼續送來。”
“很好,你回去吧。”
江落舟笑著打發他走,抬頭,看向阿芙拉,“這個病房的另兩個床位,我都已經買了,你要留下來照顧念念嗎?”
“你!”
阿芙拉說不話來了,卻也沒走,隻徑自搬了張凳子後,就再不理他。
見此,江落舟暗自偷笑,也開始處理起文件。
陽光靜謐地灑在三人的身上,雖是身處病房,但也寧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