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散場,大家酒足飯飽,相攜離去。婚慶公司忙著拆門口的氣球和舞台的背景,高曉從半夜折騰到現在,也是累得夠嗆,早癱在婚車裏睡死了。因為寧珩蒞臨婚宴現場證婚,歐柏峰不敢怠慢,和自己的父母一起送寧珩去了停車場,幾個人在車外揮手告別,目送那輛白色帕梅拉駛離。
薑百萬在更衣室把小禮服脫了,裹上厚厚的羽絨服,說實話,換上平底鞋的感覺真棒!下樓時她抱有一絲幻想,總覺得莊寄嘯會在門口等她,至少叫個的士送她回去之類,可真來到樓下,發現該走的似乎都走了,連原本停在門口的婚車都無影無蹤。
一時間,站在台階上的她有點落寞了。
正值午後,和煦的陽光灑在一地梧桐葉上,婚宴喧囂已過,這種安靜讓人一時還適應不了。薑百萬走在酒店出門的一條小路上,腳底的梧桐葉發出“嗤嗤”的碎裂聲。莊寄嘯沒跟她說一聲就走了,多多少少讓她有點失望,有時一句“謝謝”回報不了別人對你的付出,一句“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你對別人的傷害。
疲憊的薑百萬正在思考出去坐的士還是擠公交時,看到寧珩的車停在大門外。她帶著一點僥幸,小跑過去敲了敲車窗,她還真怕車窗降下來之後寧珩正抱著一個火辣的美女,臉上幾個口紅印,一臉不爽地瞪她,因為她打斷了他的“好事”而又揚言要扣光她所有工資。好在,車窗降下來之後,寧珩懷裏空無一人,連隻貓都沒有。
寧珩出於什麼目的停在這裏咱們先不猜測,總之他剛剛看見莊寄昭坐在那名奔馳女的副駕駛座上,在他身邊徐徐經過。老辣的寧珩總是能看見比薑百萬多得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拚湊拚湊就是真相——這個姑娘正在用自己的大圓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人有時就是這樣,專注地爬山涉水去采一朵懸崖上的小花,而忽略了路邊拚命向你招小手的一株千年人參。
“上車。”寧珩言簡意賅,丟下兩個字就又把車窗合上。
車裏很暖和,薑百萬上車沒一會兒,冰冷的雙手恢複了溫度。
寧珩瞥了一眼滿腹心事的她,淡淡開口,“新娘是你什麼人?”
受了冷落的薑百萬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原以為自己第一次當伴娘,新娘會是顏淼淼,如今卻給一個以前從不認識的人當了一次,而且人家最後還把她忘了。“我……我朋友的表姐。你又為什麼會來當證婚?”
“新郎的父親和我父親有點遠房親戚關係,我代他來。”
“真巧哎,哦嗬嗬。”捂著嘴尖利地笑。
“笑不出來就不必笑,聽著瘮人。”寧珩嫌棄道。
薑百萬萎頓了,低著頭十分喪氣的模樣,可能是心裏有點情緒,忽然略帶憤恨地把眼皮上貼著的假睫毛撕下來,疼得流了點眼淚,眼線暈到眼底。
寧珩目不忍視,“你能補個妝嗎?”
薑百萬心煩意亂,口不擇言地問:“寧總,我情商低,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才能讓一個男人喜歡我?”
“……”寧珩陷入了沉默,至少行駛了一公裏後,他才開口,“負責任地告訴你,你如果堅持跟平時的樣子一致——”
薑百萬用力點頭,我一定會保持初心,堅持不懈的!
“就一定不會有男人喜歡你。”寧珩篤定地補上下半句。
剛剛燃起希望之火被他無情撲滅,薑百萬又萎頓了。
寧珩適時補上一碗心靈排骨湯——“有些人你對他再好也沒有意義,養不熟的人跟喂不熟的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