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冬蟲夏草(1 / 3)

“我知道是誰!”薑百萬在監控室外焦躁地走來走去,忽然看住寧珩,他以前就暗示過自己,在麵試時為自己引了一個不該有的對手進來,“是林……”

“沒有直接證據之前,不要明著樹敵。”寧珩打斷她的話,以一個老狐狸的視角告訴她一個深刻的人生哲理,“林儷從來都以弱者形象示人,誰對她發難,誰就處在下風,因為現在人們為了標榜自己的善心,普遍不由分說地同情並幫助‘弱者’,即使‘他’隻是看上去像而已。”

僅憑出入記錄不能作為林儷在墊子下倒油的證據,除非攝像頭真的拍到她使壞,薑百萬現在怒氣騰騰,貿然下去找林儷理論隻會害了她自己。林儷一旦裝出被欺負哭了的樣子,同事們馬上就把矛頭指向薑百萬,認為她蠻不講理,趾高氣昂。

薑百萬咬牙,她並不是家庭環境優渥的白富美,媽媽為家庭日日操勞,不知身在何處的爸爸薑維猶如一顆不□□,總讓人不放心,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前不久車禍去世,而她剛才差一點就背上一千多萬的債務。

“我也不是強者。”

“但你從不示弱。”寧珩輕描淡寫一句。

搬橘子也好,坐跳樓機也好,熱臉貼冷屁股受托去當伴娘也好,她從沒想過要梨花帶雨地撒個嬌求別人幫忙或者放她一馬,女漢子似的一個人抗下,什麼事似乎咬咬牙就過去了。這一點倒是很像他,很巧,他明知弱者受優待,但從來都以強勢形象示人。在他的世界觀裏隻有兩條路,一條,躲在家族榮光之後,像個懦夫一樣永遠受人保護;另一條,拿起一切可以拿到的武器,讓所有敵人不敢前行。

薑百萬雖還未做到後者,但也絕不當前者。

薑百萬咬住下唇,別開頭去。“哼,我為什麼要示弱?”

“試用期滿後,林儷不會留下。”寧*oss拍板,給薑百萬吃一顆定心丸。這個決定從搬橘子時林儷那句“不知道”開始就紮根在寧珩心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遲早會暴露,隻是時間早晚問題。他一時不能改變眾人對林儷的印象,但可以直接決定她的去留,這就是當*oss的好處。

“有些人你對他再好也沒有意義,養不熟的人跟喂不熟的狗差不多。”——薑百萬忽然想到寧珩某天跟她說的,盡管刻薄,現在想想卻很有道理。自己毫無芥蒂地和競爭對手林儷相處,她卻忽然反咬一口。

這是不是就是現實版的呂洞賓與狗?

隻是薑百萬還不知道,林儷已不是第一次咬她了。

“你似乎比林儷更需要這個工作,告訴我,為什麼?”寧珩忽然發問。

薑百萬從複雜的心緒中回神,看了看寧珩。他們這些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怎麼會理解她這種普通小市民的追求和堅持?他就算十年不工作也照樣能養尊處優,而她不能,寧珩有個好爸爸,她爸爸卻那樣不靠譜。

“好不容易有份轉正後工資那麼高的工作,換誰會輕易放棄。”薑百萬翻個白眼。

寧珩笑笑,望著她,有種高深莫測的意味,隨即點了點頭,“禦通製藥……工資更高。”

哇哦~薑百萬在心裏尖叫一聲,霸道廠長這是看中我的才華橫溢,要挖牆角麼?

“但是沒有一個人是考古學出身。”寧珩依舊笑著,殘忍撕碎薑百萬的致富夢。

風波平息,二人回到庫房,寧珩檢查了薑百萬帶回來的雍正藍釉瓶真品後,將瓶子鎖進了獨立保險櫃。她一顆心總算妥妥放回了肚子裏,再出什麼事,也沒她的責任了。電梯裏,她抱著裝著贗品的盒子,心有餘悸地問:“寧總……如果剛才我真一不小心把藍釉瓶摔得稀巴爛,那135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