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隱隱約約是他們的說話聲與腳步聲,我向著鬼車走去的腳步卻停在那個打開的洞口前。
對我來說,那洞裏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古老久遠的故事,許多年以來,它一直悄然隱藏,直到我們遇見。我們注定要成為這個故事的終結者,不管我們願不願意。
觀月哥、亦杉姐悄悄地走了,我猜他們這兩人不會沒有離開的辦法或是埋藏這裏的其他法子,可是他們就那麼默默地走了,不願麵對毀去祖輩們留下的寶貝的愧疚,將難題統統留給我……再細細一想,這又像是我自找的,不是我抱著鬼車來了一圈空中飛行的特技,大家也不會如此安心的離開。
想到這裏我心裏又舒坦了些,因為我有鬼車。
我並不擔心蘇蘇留給我的遙控器有什麼問題,倘若真失靈的話,大不了我抱著鬼車再飛來飛去一趟,搞定炸彈的事再回來。
心裏想著眼睛又向著裂縫處看去,對山川河流、自然地理甚至是我們的祖先們又是一番讚歎。
當年他們居然可以利用到這條山縫,讓鬼車堪堪飛進,並用鬼車喜歡的食物做成山壁加以誘惑,這一切一切,都是精心安排過的,而這麼多年過去山縫依舊可以穿行,這簡直就像是老天爺送給我們的禮物。
等待中的腦海,始終胡思亂想,直到狌狌拽動我的衣服。看著狌狌,看著在我麵前一個勁比劃的它,我明白它的意思是在告訴我,大夥都已經安全出去了。
“小狌,那個高低錯層你們是怎麼過去的?”想起來時最大的障礙就是兩個互不著邊的石層了,好在當時的我留下最早係在那裏的繩子沒有收拾,對我來說,寂邈、小桂、洛空、觀月哥、亦杉姐不會被那裏難住,但是他們中還有一個蘇蘇。
來時,是我背著蘇蘇過來的,回去時,蘇蘇怎麼辦?這才是我擔心的。
狌狌在自己腰上比劃著,似乎係著繩子,又在我身上比劃一番,似乎是有繩子將我和它緊緊拴住,而後它站在我的對麵,做了一個抬手的動作,而後雙腳在地上飛快地搗騰,向著另一側跑去。像是嫌我沒什麼反應,它又跑回來示意我跟它一起移動腳步過去。
跟它重複著這個動作,我很快就明白了蘇蘇是怎麼過去的,有人將她和自己用繩子連在一起,如滑車一樣分別吊在繩子的兩側,而後滑向此刻對他們來說已經很低的另一側石層。
這麼做平衡尤其重要,我能想到的大概是蘇蘇身上一定有什麼負重物,比如其他人的背包。
看著狌狌我這才鬆了口氣,指著鬼車,我示意狌狌去它那邊,我則拿出手機看了一下。
才過去20分鍾……
尋思了下,我決定繼續等,等30分鍾徹底過去,畢竟我的眼睛看不到他們那邊的行動,我也沒有超常的感知力去感知他們的活動,我隻想守住觀月哥交待的30分鍾。
他們早已安全也好,或是在小狌離開後遇到什麼困難也好,我相信觀月哥隻要說出了30分鍾的時間,就一定會遵守30分鍾的承諾。
向著狌狌、鬼車走去,我用手輕撫它們,雖說跟鬼車、狌狌交往的日子實在很短,但我卻願意全身心地去信任它們。
我無意加害它們,它們也一定會善意地對我。
為了打發這剩下的時間,我看著能聽懂人語的狌狌說道,“小狌,一會我們要把這裏炸掉,將那些會飛的東西都埋在山肚子裏。這些東西很奇妙,要是被壞人發現會很麻煩的,就像要把你住的那個地方翻個個一樣,喜歡它們的人也會想辦法將這裏的山翻個個。”
狌狌點頭,雙眼瞅向洞口,又看看我,我對它一笑拿起手機道,“手機響了,我們就行動,還有幾分鍾,你看,它在倒計時。”
狌狌又一次點頭。
轉身向著洞口走去,我在那裏看著靜靜飄浮的金屬,狌狌也是緊跟過來跳上我的肩頭跟我一同靜默地看著。
“滴滴……”手機鬧鍾的聲音響了,我輕按一下關掉程序,將手機裝進口袋跟狌狌對視著。
這小家夥就好像能看懂我在想什麼,對我輕輕點了點頭,而我在一聲長歎後按下了紅色按鈕。
原以為這一按後就沒什麼值得我關注的東西了,可是當洞內幾個角落分別有紅色的光芒在一閃一閃時,我明白了這是倒計時中的炸彈。
轉身向著鬼車跑去,原以為會安然離開的我這時才知道那些閃著紅色光芒的東西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是無聲的恐懼。
雙手還未及抱住鬼車的頭,就聽到洞口那邊有什麼動靜,雙耳細細一聽,竟似乎是人的聲音。
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並沒有出去,反而一直在山腹中折回?沒等我琢磨過來這是怎麼回事,身後的背包被猛地一拽,我人已經被拎了起來。
鬼車,已經飛起來了。
似乎是狌狌的叫喊在作祟,鬼車飛行的速度比先前快了許多,我還沒緩過神來,它居然帶著我們衝出了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