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現在早就已經被嚇懵了,哪兒還敢說半個“不”字,低著頭跟在趙二狗的身後。警察看著趙二狗領著她往山上走,心想應該是帶著他們去采草藥了,希望他們將功折罪,心裏頭更加心疼趙二狗,也更加佩服趙二狗。
這世界上能有幾個人,真正的做到以德報怨?趙二狗便是其中一個。聽李翠花說,他沒讀過書?那這個青年人是更加了不得了!沒讀過書都能做到這種地步,若是讀了書,豈不就是書裏所描述的大聖賢?
這麼想著,他們再看這些個低著頭,垂頭喪氣的人,不耐煩的推了他們一把,道:“還不趕快跟上去?”
那些人聽到,什麼也沒想,立刻便跟了上去,心裏想著,這次一定要將功折罪。保健酒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如果再不做出來點什麼,村裏的人以後看他們,恐怕就是要像看螞蟥一樣,惡心的恨不得能立刻將他們祛除出去。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李翠花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惱火的看著趙二狗,隨口便問:“你要帶著我們去什麼地方啊?趙二狗,你是不是在耍我們啊?”
“沒有。”趙二狗淡漠的看著她,道,“起來,村民們都還在等著呢。這種病,拖下去隻會更嚴重,更加不好治療。”
“那關我什麼事?”李翠花怒極反笑。趙二狗的“起來”兩個字是徹底把她激怒了。在她看來,趙二狗是什麼東西?是羊屎,是牛糞,是這個世界上最低賤的東西,看他一眼自己就能惡心的吃不下飯。
可現在,就是這麼個東西,竟然命令自己起來?
她呸!
“趙二狗,那保健藥,本來就是你弄出來的風波,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我,我看你小,我幫你擔著責任,你還真他媽的把自己當成回事兒了?”
她嗤笑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著頭挑釁的看著他,道:“你給我聽著,今天,我就坐在這裏不走了!那藥材,你愛找就找,不愛找,就讓他們死了去!反正啊,左右是你的鍋。”
趙二狗的喉嚨動了動,淡漠的表情終於有了反應,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燒片刻,便被熄滅下去,握緊的拳頭也鬆了開來,隻是聲音冷了幾分,轉過身往前走,道:“隨你。”
“嘁,孬種,也就配幹點雜活兒,還想要使喚別人?多大的臉。”李翠蘭看著他有氣卻“不敢”發的樣子,彈了彈自己有些狼狽的衣服,翹著二郎腿得意的翻了個白眼。
村民們的臉色難看,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坐在原地的李翠花,又看了看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還在努力的尋找藥草的趙二狗,對著李翠花狠狠的啐了一口,朝著趙二狗追了過去。
“瘋了,你們簡直都瘋了!”李翠花看著那些村民的背影,臉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住,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有人放棄她而去跟隨一個那麼低賤的人!這簡直比夢還令人難以置信。
“你們是不是忘了,那個人是誰?他是趙二狗啊!那個忽悠著咱們村子裏的人去送死的那個人的兒子啊!你們怎麼會有人選擇相信他?!”
趙二狗停下自己的腳步,偏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漠的不起波瀾:“跟上,山裏有野獸。”
“再厲害的野獸,能有你迷惑人心厲害?”李翠蘭憤恨的瞪著他,身體卻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跟上了趙二狗。
趙二狗依舊是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繼續往山上走。村民們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罵罵咧咧的李翠蘭,對她的印象忽然降到了極點。
他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李翠蘭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虧他們還相信她們一家,相信這保健酒真的是李翠芬給出的方子,沒想到,竟然是偷人家趙二狗的。
人家好心過來告訴她,這方子有問題,她倒好,不僅不聽,還將人家給趕了出來。要他們說,他們之所以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誰也不怪,就怪李翠蘭。
沒有擔當,不聽勸告,還愚蠢。
他們當初怎麼就會想不開,跟著這麼個娘們兒幹起來了。李翠花一個人跟在眾人的後麵囉嗦了一會兒,見沒有人理她,心裏是越發的生氣,將趙二狗記恨了下來,再看見他的時候,是越發的不順眼。
趙二狗帶著他們采了藥,明明是他幫忙尋找和挖掘的,可是下山的時候,所有的人手裏都有東西,唯獨趙二狗的手裏,什麼都沒有。
下山的時候,王富貴往趙二狗的手裏看了眼,冷笑道:“還以為你去做什麼的,原來就是充個數。別人去挖山藥了,你怎麼著,坐著休息了半天下來了,什麼忙都沒有做?”
村民們忽然覺得,手裏的藥像是被滾熱的水煮過似的,燙手。趙二狗溫和的笑道:“大家都知道他們錯了,上山的時候,各個積極性都高,爭著搶著要挖藥給他們治病,想要盡自己的全力盡可能的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