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又把趙二狗的思緒拉扯到數個月前，那個旖旎的夜晚。僅僅是想起來，他的身體便有了反應，連忙換了個話題。
吃了早飯，兩人又在車站的附近走了會兒。這是韓香雪提出來的，說是這裏的景色好看。
趙二狗環顧四周，房子上麵是汙漬，各種顏色混搭在一起，顯得十分老舊。車站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修過了，破破爛爛的，站牌的鐵皮掀起來了，也沒有人理會。
周邊的餐館更是簡易，一個屋子，幾張桌子椅子，再沒其他的裝飾，甚至連朵花都沒有。趙二狗實在不知道，這樣的景象有什麼好看的。
轉了一會兒，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韓香雪又帶著趙二狗去做了個按摩，這才朝著約定的餐廳去。
他們過來得時候，錢有福已經等在那裏了，見到韓香雪後，熱情的起身，在看見她身後的趙二狗時，臉上有瞬間的僵硬與惱火，但還是笑嗬嗬的走過來和他們握手。
趙二狗注意到，錢有福在和韓香雪握手的時候，大拇指在她雪白的手背上摩1擦了兩下。
趙二狗臉上的笑容略有凝固，抓住韓香雪的手，抽出錢有福的控製，並衝著他禮貌的微笑著點頭。
錢有福並不認為這是真的處於禮節才會對他行禮，在他的眼裏，這分明就是挑釁。
“一個鄉下來的窮酸小子，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擺出這副君子的模樣！”
錢有福把趙二狗從上到下挨著看了一遍，眼中的鄙夷更甚。但因為他是韓香雪帶來的，他也不好說什麼。
隻不過，連帶著看韓香雪的目光，也有了輕微的變化。
“果然，天下的女人一個樣。他娘的，老子沒有用的時候，你天天他娘的端著個架子，看老子不爽，半句話都不願意跟老子說。可現在呢？不還是要打電話求老子辦事兒？草他媽的，你裝，就在這兒使勁兒的裝，看老子今天不草的你下不來床！”
錢有福已經認定了，這個不和他多說半句話的女人，一定是為了某種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才來求他的。
甚至，他已經做好了韓香雪獻身的準備，心裏已經默默開始想，飯局結束後應該去哪裏幹她，用什麼姿勢。
韓香雪的表情始終淡然，即便是注意到錢有福淫穢的目光時，也隻是露出絲絲冰冷，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趙二狗原本還想要和他客套一下，不過現在，看著他盯著韓香雪看的表情，心裏團著火氣，是一點客套也不打算和他講了，直接了當的問：“錢有福，你還記得幾年前，清水村礦難的事情嗎？”
錢有福臉色微變，視線從韓香雪的身上挪開，警惕的盯著趙二狗，問：“你是誰？幹嘛問我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趙二狗臉上含著笑意，但是眸子裏麵卻是一片冰冷，“當初監工的人可是你，提要求的人也是你，你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呢？”
趙二狗看著他恍惚與難堪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的叫了一聲，說：“哦！我知道了，我現在長大了，所以你認不出我來了。那我提醒一下好了，你上次見我，是來我家裏找我爸爸，那個時候，我才這麼高，沒幾歲。”
錢有福看著他比劃的高度，神情有些恍惚，甚至，還帶著一絲驚恐。
“去你家？我為什麼要去你家？小夥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趙二狗的目光越來越冷，“那你覺得，我究竟是為什麼會找到你呢？”
錢有福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他不願意承認。死都死了，還有什麼可以糾纏的？
他猛地站起身，不耐煩的罵道：“我他娘的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出去！現在，你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趙二狗掀眸，眸子裏含著淡淡的殺意。錢有福這輩子都沒見過能冰冷成這個樣子的眸子，嚇得後退。
趙二狗起身，逐步靠近他，道：“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那我就提醒你一句好了：清水村，趙家。我是趙家的兒子，趙二狗！”
趙家！
錢有福的臉色完全變得慘白，慌亂的罵道：“清水村的趙家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沒找上你們你們居然還找上我來了！真他娘的不要臉，你們趙家的人，全都是這麼不要臉嗎？”
“他娘的，老子雇的人，不聽話，導致礦井坍塌了，老子還賠了呢！還沾染了一身的晦氣，老子這理找誰要？！要我說，分明就是你爸這個人，天生晦氣，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找到他！他死了，也是活該，省的他禍害別人！”
這些話，每字每句都像刀子挖著趙二狗的心髒，讓他忍得雙眼發紅。
在來的時候，他想象過許多種可能，甚至還做好了雙方吵架的準備，可是，沒想到在聽見錢有福的話後，他所有的準備都在頃刻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