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一滴,兩滴,三滴
唐寧的淚水順著他清瘦的臉龐落下,滴在手上拿著的餅幹包裝袋上。
三年了,三年的艱苦末世生活磨平了這個少年的棱角,今天是他偷喪屍身上的食物吃,明天也許就輪到他躺地上,由另一個人在他身上搜吃的了。
唐寧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到不會再矯情地落淚,但現在卻發現,之前隻是自己刻意去回避過去的快樂而已,但隻要一想起來從前的人和事,心,還是會痛的。
“這一切都會過去的,生活會好轉起來的。”唐寧對自己說著便抬起手,用手背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再三兩下凶狠地啃完所剩的餅幹,然後站起來繼續上路。
臨上路時,唐寧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那鼓囊囊的口袋,發現那喪屍爆炸劑還在,才稍稍地鬆了口氣,這可是唐寧身上唯一能夠換餅幹的東西了,唐寧打算走到下一個基地時,用這喪屍爆炸劑來換取科研人員的身份,過上天天定時定點排隊領餅幹吃的日子。當然,這不是唐寧第一次自主研發武器,亦不是唐寧第一次希望通過販賣武器來換取食物,早在唐寧剛意識到自己是腦力異能者時,他就決定利用這一特殊技能改變命運,那時的唐寧仍很熱血無畏,在各種策略篩選精心策劃嚴密執行後,唐寧以一己之力成功隔離並逐個截殺了兩隻喪屍,取得了某所中學某個實驗室的控製權,在閉門苦心鑽研了七七四十九天後,唐寧運用實驗室有限的器材製作出了第一批喪屍爆炸劑,唐寧懷揣著這試劑和扭轉整個人類逆境,鬥敗喪屍走上人生巔峰成就人生贏家的偉大夢想出門了,可惜出門才走了兩步,他就被坑了。(此時唐寧的內心世界:老天!你出來,你說,你挖了多少個坑等我跳,你說!你說啊!)
唐寧喜滋滋地揣著喪屍爆炸劑走出實驗室,哼著歌兒穿過空蕩頹敗的校園,感受著校園的青蔥明麗氣息。
(什麼鬼,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畫麵血腥得很)
(唐寧:心情好,看到什麼都是美好的,反正我看到的是青蔥明麗的校園)
唐寧內心呐喊著:“世界,我來了!”然後雙手推開校園的鐵門,0.1秒後,唐寧砰的關上鐵門,脊背抵著鐵門重重地喘著氣,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媽啊!世界那麼大,真的好可怕!為毛外麵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滿喪屍,雖然我急著找喪屍試驗剛出產的喪屍爆炸劑,但一下子來這麼多,我也應付不來啊,能叫他們一個個排好隊,自覺遵守秩序來領藥劑喝嗎?!
下一秒,唐寧像劉翔上身似的,跨過無數倒地的盤栽花盆桌子凳子台階,橫穿籃球場足球場排球沙灘場地,向著教學樓飛奔而去,處在奔跑中開足馬力的唐寧打算用胳膊直接撞開教學樓虛掩著的木門衝進去,卻“砰”的一聲在教學樓的門上撞了個結結實實,而木門連條縫都沒打開。
唐寧:臥槽,好疼,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沒關門的啊,作為腦力異能者記憶力超強的人是不會記錯的,但這門幹嘛關鍵時刻打不開?這不科學啊!!
唐寧雙手抓著門把使勁地搖了兩下,那門還是一臉傲嬌的樣子,說不開就是不開!在這耽擱期間,喪屍低沉的怒吼聲卻越來越近,顯然聞到鮮肉味道餓紅了眼的喪屍已經用蠻力撞開最外麵的鐵門追了進來,唐寧沒辦法,倉促中隻能繞到教學樓的側麵,用磚頭打爛一扇窗戶,然後以頭先著地的狼狽姿勢從外麵翻滾進入教室內。就在唐寧以極其不雅的姿勢摔在地麵上時,卻發現在視線倒轉的世界裏,兩個人類的身影正蹲坐在地上,用後背死死抵著教學樓的木門。
唐寧:怪不得我開不了門,原來是這兩個家夥害的。
唐寧把身子倒轉過來,用正常的視野直視這兩個人類,他發現左邊的男人個頭極大,渾身肌肉突出,一看就是個耐打的,右邊那男人則一臉儒生相,40歲出頭的模樣,長得和藹可親,一看就是好相與的,他鼻子上還架著一副金屬細邊框眼鏡,估計在地上抓本書往講台上一站,就可以充當老師開課了。
那個儒雅的男人陪著笑說:“帥哥,真不好意思,原來你是一個人類啊,我們還以為是喪屍,所以不敢開門,你摔得嚴重嗎?”
唐寧一臉臥槽的翻著白眼:痛不痛,我們換下位置,我抵門你翻窗進來試試!“外麵那群喪屍是你們引來的嗎?我就奇怪,幹嘛外麵突然間被那麼多的喪屍包圍著,我在這裏住了那麼多天都不怕!”
左邊的大塊頭男人用帶審視的目光上下掃了唐寧兩回,問:“你是異能者嗎?”
唐寧:“不是”
大塊頭男人轉過頭來對身邊的儒雅男人說:“主任,他就是一普通的傻逼,既然他不是能力者,我們怕他啥呀?”
被稱為主任的儒雅男人把手握成拳,放嘴唇下方咳了兩聲說:“大塊,不得無禮,的確是我們把喪屍引來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共同逃亡。”
唐寧一拍腦袋:對哦,喪屍圍校,我正在逃亡中,跟這兩個傻逼唧唧歪歪個啥呀?!
唐寧二話不說站起來衝上二樓,在二樓那裏有一條走廊,聯通了這棟教學樓和隔壁的教學樓,唐寧衝進隔壁教學樓並從隔壁教學樓的二樓窗戶直接跳下去,摔在草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然後站起來,一頭紮進了草地中央的地下隧道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