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樹幹吹著涼風,唐寧覺得自己從喪化狀態中活過來了,越過基地高高的圍牆,基地裏的風景盡收眼底,南城本來就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名城,雖然占地麵積不大,但裏頭很好的保存了不少古代建築,恢宏古樸的古城樓,沉靜滄桑的護城河,低矮卻韻味十足的紅瓦樓閣。而城中心,在末世前是一片繁華的商業中心,現在,那一棟棟的摩天大樓依舊屹立在那裏,隻是像蒙上了層灰,大樓前的噴水池不再噴水了,大廈外的大型露天屏幕不再播廣告了——所有的繁華都走了,這個昔日的cbd,徒留一地的悲傷。

悲傷還悲傷,這城市卻不頹廢,唐寧能看到城裏的人正忙碌地勞動著,從事著原始的手工作業,持槍的士兵正有條不紊地穿梭在城市中間,維持著城市這份難得的和平寧靜,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與世無爭,儼然如在喪屍橫行的末世中開辟出一塊世外桃源,有那麼一瞬間,唐寧不單單是為了活命,而是發自內心地想留在基地裏。

再低頭往下看,唐寧才發現基地前方的空地呈倒梨形,遠處一條八車道大馬路直通基地,到了基地前麵漸漸收窄,僅剩三車道通行,路兩旁是峭壁天險,雖然這樣會造成一定的擁堵,但這卻是天然難得的易守難攻的地形,喪屍一旦來了,城裏的人直接趴城牆上用機槍掃射就是,沒什麼技術難度可言,怪不得南城基地能成為末世三年來一直沒被喪屍攻陷的極少數基地之一。

就在此時,一輛綠色的軍用大貨車從遠處的公路上緩緩地駛近基地,猴抱在樹頂上的唐寧也吹夠了風,便從樹頂上慢慢地滑下來,打算看看這特別的貨車。

這輛貨車車身血跡斑斑,貨車無頂半敞的後架上壘滿了高高的物質,用綠色的防水軍用帆布蓋著,四個疲憊不堪,身上掛著大大小小彩的士兵挨著各自的槍,分別坐在貨車後麵四個角落的貨物上,用自己的屁股壓著帆布,這既防止了車上貨物的掉落,也阻擋路人窺視的目光,但越是這樣神神秘秘的,越能收獲路人的指指點點,而車前方小小的駕駛室內一共擠了四個軍人,個個都隨頭喪氣無精打采的樣子,顯然都是經過一番激戰。

車子剛駛進人們的視野,守在基地門外的衛兵和審核官立即沸騰了。

“啊,是郭晨郭隊長的車!他們回來了,他們終於回來了!”

“他們去了一個多星期了,我還以為他們在外麵被喪屍啃了,哎呀!你幹嘛打我!哦,我說錯話了,他們終於回來那太好了。”

“都愣著幹嘛!立刻回去傳信給李副官,李副官為了郭隊長這事已經絕食三天了,還有,下麵的人往兩邊靠,立刻讓出大門通車,都不麵試審核了,收桌子讓路,立刻!馬上!”

在末世裏,最不缺的就是蠢蠢欲動的人了,畢竟安分老實的大都填了喪屍肚子,而現在貨車的到來終止了進城審核,打亂了人們排了半天的隊伍,加之貨車上遮遮掩掩地載了一整車的物質,渾車散發著‘來打劫來搶我吧!得我者得天下’的信息素,躁動中的人們並沒有聽指揮乖乖地往路兩旁走去,而是鬆散的三三兩兩的站在路中間,對貨車形成合圍之勢。

麵對這些平凡的手無寸鐵的人類,軍用貨車的司機倒沒有像對待喪屍那樣猛踩油門直接撞過去,而是放慢速度,一手不停地打在方向盤中間的喇叭按鈕上,貨車喇叭不停地高聲鳴叫著,可惜作用不大。

就在此時,基地圍牆上一聲尖銳的槍鳴劃破天空,成功地拉住眾人的注意力,唐寧被突如其來的槍響嚇得手一滑,差點從20米高的樹幹上直接摔下去。

圍牆上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人,那人穿著軍裝,眼睛熬得紅紅的,滿臉暗青色的胡渣子,他還保持著舉槍向天凶狠犀利的造型,俯視著圍牆下的螻蟻高聲說:“下麵的人聽著!都給老子讓出一條路來!再敢堵著車子有非分之想的,老子一槍一個,才管你是不是人類,是不是老人女人或者小孩,一律都斃了!”

貨車上的司機激動地喊:“是李副官,太好了,李副官威武,聽到沒有,全都讓開!讓開!”

跟在李副官後頭到來的是一小隊十來人的士兵以及剛剛跑進去通風報信的衛兵,而貨車後座那四個士兵也把槍口對準地上的眾人,麵對黑洞洞的槍口,眾人即使抱有‘大家一起上,趁人多混亂從貨車後架上摸一小包物資下來偷偷塞衣兜裏,一小包就好’的想法,也不敢再靠得貨車太近。

局麵被控製了下來,貨車又開始慢慢地駛近基地門口,眼看離基地門口也就20米的距離,卻突生變故,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屬於喪屍的野蠻又低沉有力的吼叫,一名男人瞬間喪化成喪屍,抓住身旁原本攙扶著他行走的女人的腦袋一扯,鮮血飛濺,把旁邊的眾人都濺呆了,而更遠一點的眾人立刻反應過來,尖叫著相互推撞著,由於基地前方空地的路麵收窄,加之之前蓄意無意聚集在這裏的人較多,場麵瞬間失控了,不少路人撞上軍用貨車,給車身增添新的血跡,貨車又被迫再次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