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上的其他士兵無動於衷,倒是李副官有點心動了,看著貨車上那八個人也所剩無幾了,他真想立刻轉身走下圍牆開門。旁邊的士兵立馬拉住李副官說:“副官,不能開門,門後麵是五萬條生命,五萬條!全是活的無感染的生命!而這些人裏還有多少個潛伏未爆發的喪屍病毒攜帶者,我們不得而知,但能肯定的是這群人裏有已經被感染的人,這險太大了,我們不能冒。”
李副官眼裏閃過一絲痛色,車後架上又一個士兵被喪屍拽下來分屍了,郭晨帶領的是精英部隊,但這隻部隊在出城尋找物資的十天裏已經經曆了好幾波和喪屍的殊死搏鬥,早已疲憊不堪,現在眼看到了家門口了,卻被堵在外麵沒完沒了地打喪屍,任是再堅韌再厲害的人也扛不住,他們做的不過是垂死的掙紮罷了,這理,郭晨自己明白,李副官也明白,但,這就是命運!
李副官一咬牙,大喊一聲:“郭晨,你撐著,我來救你!”說完,他一把奪過旁邊一士兵的衝|鋒|槍,從四米高的圍牆上縱身跳了下去,然後踩著圍牆下喪屍的腦袋,雙手持槍一路噠噠噠噠噠的掃射開一條血路往車身走去,這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宛如撞開地獄囚禁之門殺上人間的惡魔,收割著身旁所有人形喪屍的生命。
然而,太晚了,郭晨已經衝到車子的駕駛室旁邊,他一把拉開駕駛室的門跳了上去,然後碰的一聲合上了駕駛室的門,但此時的車頭已經被喪屍包圍了,更糟糕的是,當郭晨下狠腳猛踩油門打算衝過去時,卻發現車子毫無反應,油門壞了!
郭晨罵了一句:“臥槽!”然而,更臥槽的接踵而來,一個兩三歲小孩模樣,身形嬌小的小喪屍撞破車底的鐵板,從郭晨腳邊的車底冒出頭來,小喪屍的嘴裏還塞著一堆紅紅藍藍的電線,那正是他剛在車盤底座咬下來磨牙的,小喪屍剛冒出頭來看見郭晨這個大活人,眼睛瞬間瞪圓了,嘴巴把電線往外一吐,脖子一扭就往郭晨小腿上咬,郭晨眼疾腳快,一腳跺在小喪屍頭頂上,把他跺回他剛冒頭的洞裏,一邊跺一邊罵:“叫你咬壞我的車!叫你丫的敢咬壞我的車害得老子開不了車!看老子不踩死你!”
就在此時,兩隻趴在車前擋風玻璃上的喪屍開始用拳頭砸玻璃,被曾經特意加固過的擋風玻璃在兩喪屍輪番砸擊下慢慢龜裂開來,那如醜陋蜈蚣般的裂紋如一道閃電般擊中郭晨的心髒,那個藝高人膽大,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郭晨的臉上終於染上了懼色,他自嘲地一笑:這回,真的逃不了了吧!
看到這裏,唐寧情商再低也看出這郭隊長和李副官之間基情四射,唐寧好羨慕,無論出於何種感情,在這感情稀薄的末世裏,被一個人真正放在心上,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即使掉喪屍堆填區裏也要把你挖出來,這他媽的太煽情了,何況這兩個人都是真硬漢。
一開始,唐寧覺得自己應該待樹上明哲保身,畢竟這是末世裏長久活下去的生存之道,何況自己已經被南城基地拒絕了,他們人的死活真的不關自己事,但後來看到郭隊長和李副官這麼虐戀情深,唐寧突然間想起很多人,想起愛他疼他養大他的父母,想起那個為他撐起一片純淨天空的鄰家陽光大男孩,鼻子不禁一酸,然後唐寧接著想,有什麼辦法能救下麵的兩個人嗎?
當唐寧的腦袋以快於常人的速度運轉著時,時間對於唐寧來說似乎變慢了,他突然想起:哎呀,我有喪屍爆炸劑啊,那個喪屍爆炸劑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喪屍的,可是我還沒試驗過哦,不知道這回用了會不會像上回一樣,試劑存在時滯,並且喪屍爆炸了,連帶著旁邊的人都炸成渣渣陪葬喪屍了。不對哦,從概率學的角度講,我不幫他們,他們現在的情況100%會被喪屍吃了,我幫他們,他們有50%的死亡概率,也有50%的生存概率,因為這回的喪屍爆炸劑係是改良版的,所以無論怎麼算,我幫他們都不算幫倒忙,反正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再猶豫,唐寧掏出水槍,對著軍用貨車車頭射去,當摻了試劑的水剛接觸到趴在車頭的喪屍時,喪屍的身體立馬爆炸了,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碎塊糊了車前一整塊擋風玻璃,嚇得郭晨“啊”叫了一聲,身體直靠在駕駛座椅後背上,當郭晨的腳無意識的一鬆,那隻小喪屍又嗷嗷叫著要冒出來,郭晨趕忙一腳跺下去堵住洞口,然後操起座椅旁邊的一根鐵水管,腳板一移,緊接著水管至上而下往洞口正中央捅去,整條水管沒入洞中,然後世界就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