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抬頭勉強笑了一聲,說:“沒事,唐博士你是好人,跟你說說也無妨,末世前我在一所中學教化學,我的丈夫是一名軍人,因為要駐守邊關的緣故,我和我的丈夫異地相處,聚少離多,一年也就見得上一兩次麵,後來喪屍病毒爆發了,學校關閉了,街上到處都是喪屍,我的丈夫不顧一切跑回來找我,想把我接到軍隊裏去,但末世的情況有多亂唐博士你也是知道的,他跑得回來找我卻不能再跑回他的軍營裏去了,路上不是被車子堵住就被喪屍截住了,於是我們就跑到最近的南城基地裏接受庇護,那段日子是我們最快樂的日子,雖然兩個人省吃儉用,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我們兩個人終於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末世裏,沒了網絡沒了電話,但我們卻能夠更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心跳,更真實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然後我發現我自己懷孕了,但在末世裏,藥物緊缺,以前社會上的醫保社保生育保險統統作廢了,想進醫院生產要付一大筆錢,其他婦女生產都像農村那樣用土方法,我以前身子弱,我丈夫怕我熬不了生產那一關,就想把我送進醫院生產,為了存錢進醫院,他在幹完軍隊的活後又用休息的時間去接賞金獵人的活,就是和平民或者異能者組隊去外麵獵殺喪屍取晶核,或者搜集物資等,我勸他不要這麼幹,畢竟兩樣活都是刀口上舔血,軍隊本身的工作量就不輕,我擔心他身子吃不消,他總是笑著跟我說沒事,他說他要給我們的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說到這裏,舒怡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唐寧輕拍著她的脊背說:“好啦好啦,如果你覺得難過就不用繼續說下去了。”
但封層的記憶匣子一旦被打開,被壓抑良久的思念和悲傷根本止不住地湧了出來,哽咽了一陣子,舒怡繼續說:“後來他死了,在一次賞金獵人任務中,他被喪屍咬了一口,為了不拖累團隊和家人,他開槍自殺了,這個消息還是他團隊裏的其他異能者告訴我的,那天晚上,他們就那麼肆無忌憚地踢開我家的門,當著我麵直白的說了這事,連一點點的修飾語句和婉轉的語氣都沒有,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僅僅是因為我是個女人,懷了孕還失去了丈夫,還毫無背景,我是個弱者,所以,唐博士,請你不要趕我走好嗎?沒了實驗室的工作,我和寶寶根本生存不下去。”說完,舒怡已經淚如雨下,在唐寧的懷裏哭個不能自已。
唐寧還是第一次遇到妹紙自己撲過來找肩膀的情況,不知所措的他隻能笨拙地摟著舒怡的肩膀,輕拍著她的脊背,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輕聲細氣地說:“別哭了,我不趕你走,你可以一直待在這兒,什麼活都不用幹,我會包攬所有的粗活重活的,你放心好了,哎別哭了,別哭了!”
舒怡在唐寧懷裏發泄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她擦幹眼淚站直身子說:“對不起唐博士,是我失禮了,我以後不會這樣子的了,我會好好幹活不偷懶的,我的丈夫以前是郭晨隊長手下的兵,郭晨隊長憐憫我,我才能得到實驗室這份肥差,所以唐博士你不能太過縱容我,該幹的活我還是要幹的,畢竟暗地裏不少人想抓我的小辮子把我拉下去,好自己補上空缺,所以以後唐博士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我去做,我做得來的。”
舒怡說得甚是嚴肅,唐寧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了,躊躇了一陣子,唐寧說:“舒怡,那你先坐那邊整理資料吧,我自己也得先看看資料再確定研究項目。”
“好”舒怡說:“若你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利用那邊的電腦上網查詢,雖然這裏隻有局域網,但連的網絡是樓下兩層的圖書館,資源還是蠻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