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失對活人的血腥味敏感,原本在四麵機械地包抄過來的喪屍此時都像充電滿格一樣,眼睛一紅,嗷嗷叫著邁開四肢飛奔過來。

“不不,我不想死!”劉工程師驚恐地大叫道。

唐寧過來一把拉扯起劉工程師,把他受傷肩膀上的那條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說:“不要放棄,我們能衝過去的!”

然而下一秒,劉工程師把唐寧往後一推,唐寧措不及防一個趔趄向後栽去,直接撞在一個喪屍的懷裏,喪屍那塊皮膚連著肉翻起來半掛在頭骨上的臉就近在咫尺,他一張口,那酸腐的氣味熏得唐寧想把午飯都吐出來。

“對不起!”劉工程師大叫著,往唐寧相反的方向跑去,然而他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另外幾隻喪屍分別抓住了頭部和身子,當著唐寧的麵把他野蠻地分屍了。

自己竟然被人用來當作擋喪屍的工具!!

這種若放在平時足夠維持一個月的悲傷,唐寧現在隻用一秒就消化了,下一秒,唐寧集中精神調動身體的力量,一拳向抱著他的喪屍的側臉捶去,伴隨著哢擦的骨頭聲響,喪屍的臉被打歪到一邊去,下巴直接被打掉下來,唐寧趁機跳出喪屍的懷抱,繼續朝樓道口跑去,可還沒跑出幾步,唐寧的腳裸被另一隻鐵爪似的腐手抓住一拽,便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直接栽倒在草地上,那隻喪屍淩空提著唐寧一隻腳裸便向後拖,唐寧十指死死地摳進泥地裏企圖阻止自己被帶到喪屍群中央,草地上留下了十道又深又長的帶血泥道。通訊器裏又傳來了李副官和士兵的對話。

“副官,部分喪屍開始從樓道走上來了!他們一上來,我們都擋不了。”

“遭了,萬一讓他們走上來藏到基地裏的其他地方把病毒傳播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李副官,劉工程師已經被喪屍撕了,唐博士也被喪屍包圍了,逃不了的,我們沒必要再救他們了,若繼續在這裏耗下去,我們也會全軍覆沒的,還是撤吧!幸好基地在最外圍往裏設了幾層隔離帶,反正這裏沒人居住,我們撤到裏層把隔離門一拉,等郭隊長來了後直接用重火力槍炮轟炸一番就好!”

“少廢話,我才是副官,你們哪來的那麼多發號司令!樓梯道這麼高,離喪屍爬上來還有好一段距離呢!軍人要有軍人的骨氣和膽量,快給我打!我們要拖延時間,盡量等郭晨過來把他們全轟炸燒死在足球場內,隔離門可不是萬能的,畢竟我們這回的對手不是普通喪屍,是異能喪屍,一大波異能喪屍!”

“不要,我還沒死,你們不要這麼快就放棄我!”唐寧絕望地大聲叫道,他知道李副官和士兵們通過通訊器是能聽到自己的聲音的,雖然這樣做並沒有什麼卵用,但巨大的恐懼淹沒了唐寧的理智,這種恐懼來自對喪屍的害怕,也來自對人性的失望!自己還沒死呢,他們滿腦子卻是怎麼撤退,如果他們把車開走了,自己即使能衝上樓梯安全到達馬路,就憑自己的兩條腿也不可能跑得過喪屍,最後還是要被抓來吃的。

絕望中,唐寧一個翻身,另一隻腳用盡力氣往抓住他腳裸的喪屍的腐手一蹬,哢擦,喪屍的手疲軟下去,掙脫掉的唐寧立馬翻滾著站起來,靠著蠻勁連撞開迎麵的兩個喪屍,此時他身上原本的白大褂已經變成了泥土褂,上麵沾滿了草和黃泥以及各種惡心的喪屍黏液,脊背處也被汗水全打濕了,都是嚇出來的。

就在唐寧一個摔過肩撂倒一個高出他一個頭的喪屍時,另一隻喪屍從後麵跳起來雙手按著唐寧的頭,把沉重的身體壓在唐寧背上,唐寧被狼狽地撲倒在地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喪屍們興奮地嗷叫著,以疊羅汗的方式一隻隻疊加在唐寧背上,唐寧覺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要被他們壓扁了,他雙手撐地,想發力把背上的喪屍頂起來甩出去,可是最後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這點,唐寧悲催地覺悟到:我是腦力異能者,我能在短時間內通過腦袋高度操控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把喪屍骨頭打碎,但想贏就僅限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而現在分明就不是單打獨鬥,是群毆!!我被一群喪屍圍攻,我又不是超人,打得來這隻喪屍就被另一隻喪屍襲擊了,這怎麼能打啊!!嗚嗚嗚,組隊出個尋常任務而已,死在這兒很不甘心呐!

喪屍一隻隻的疊加上來,最後在足球場一角了壘成了一座像墳墓一樣的小山包,盡管他們並沒有開口咬下去,但他們把壓在最底層的唐寧掩蓋起來,讓他消失在足球場旁邊道路上的軍人眼中,此時,絕望中的李副官頹廢地放下了手中的槍,一手煩躁地抓撓著後腦勺:“*!怎會這樣!”

而此時此刻,在足球場另一邊的道路上,隱藏在樹下觀戰的雷濼卻舉起了手中的槍歎了口氣:唉,還真是下不了手,小家夥,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