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地,水從鼻子耳朵裏快速湧了進來,唐寧想呼吸,但已經來不及了,肺部受到缺氧和水壓力擠壓的雙重折磨,這痛楚比曾經受過的水刑真實劇烈多了,唐寧掙紮著手腳亂蹬,奈何身體被車身帶著一路往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透著陽光的水麵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墜入水底無限的黑暗中。
“嚓”身旁輕微地機械響動,是雷濼為唐寧解開了扣著的安全帶,唐寧的身體終於脫離了車身,被雷濼帶著往上遊,然後雷濼的俊臉又一次近距離放大,並且唇瓣堵上了唐寧的雙唇,那是一個霸道又熾烈的吻,夾雜著空氣的單方向輸送,這一吻吻得如同生命中最後一個告別,賭上所有的力氣和感情,似乎要讓你無法忘記我,即使以後世事變遷,滄海桑田。
唐寧傻了,他瞪大眼睛看著前麵的人發呆:他在幹嘛?抓著一個落水的男人強吻,當自己美人魚麼?
雷濼握拳捶了唐寧右胸一下,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說:笨蛋!呼吸!
唐寧被捶得嘴裏冒出了一串氣泡,但好歹找回自己呼吸的節奏。
雷濼借機繞到唐寧背後,圈著他的脖子拽著他往上遊,期間,雷濼又給唐寧嘴對嘴渡了一回氣,唐寧不得不感概:雷濼肺活量真好,一個人吸氣兩個人用氣,還是因為他作為喪屍可以不呼吸?嗯,改天得問問。
“嘩啦~”雷濼和唐寧同時從水麵冒出頭來,雷濼狠狠地甩了下頭發,繼續拽著唐寧往岸邊遊去,唐寧咳嗽了幾下咳出幾口水,然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他仰躺著身體配合著身後的雷濼劃著水,眼睛則盯著上方湛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感從心底升起來:媽的,回去可以寫一部狗血劇本,我男人求婚不成,扔了戒指與我雙雙跳崖殉情,結果跌入深潭裏,我們在水底一番深情對望纏綿kiss,然後一起仰泳享受陽光溫和的正午時光,嗯,太惡寒編不下去了,反正我命硬就是了,還有,下次出門一定要備點殺蟲噴霧劑放車上,喪屍敏感型的那種!
當南城基地守門的士兵漫不經心地打開基地大門時,個個都嚇了一大跳,他們永遠英明神武威風凜凜氣質卓然的雷將軍此刻正黑著一張撲克臉,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傷痕,傷口還有種泡得發白的感覺,而他本人正用一種瞪誰誰不孕的眼神瞪著眾人,而被雷濼摟在懷裏的唐寧耷拉著一張小可憐臉,發梢間還不經意地藏了一條小水草,他身上披著一件比他身體大一號的黑色西裝,西裝上全是劃痕和破洞,這感覺,就像兩個帥帥噠的要飯的。
士兵結巴著說:“雷,雷將軍,需要我給你聯絡專用車嗎?”
剛走出兩步的雷濼唰的一下轉過頭說:“別自作聰明!我不是雷將軍,不需要什麼專用車!你今天沒看見我從這裏走進基地,雷將軍很忙的!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基地內部沒出過門,知道沒有!”
這惡狠狠的眼神,這咬牙切齒的口吻,令士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知,知道了,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今天沒放過任何人進來。”
“哼!”雷濼轉過頭摟著唐寧的肩膀繼續往前走:三年來第一次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