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杜甫
雖然這血腥幹脆的戰鬥讓木也等少年震撼無言,但是他們更多的是對自己出境的惶恐。
這惶恐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準確的是他們在擔心自己被殃及池魚。因為從最一開始士兵首領點完名有人四散奔逃之後就開始惶恐,因為站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身穿粗布嘛袍青年,青年二十六歲,麵頰清瘦似乎因為經常皺眉兩眉之間有著明顯的川字紋,讓他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此刻他似是對周圍的戰鬥毫不關心正皺著眉看著牆頭的兩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木也的鄰居也就是剛剛士兵首領點名時念到的杜甫。
少年們都去過很多次木也家,也對這個雖然身為礦工卻總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苟的青年很有印象。如果一開始少年們還不太確定,但是見其目前的表現十有八九就是首領口中的杜副了。這裏麵最忐忑的非凡爍莫屬了,因為看那雙狹長的雙眼,他生怕其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人。
少年人們既謹慎又忐忑,但最終還是不敢動作,因為害怕隨意亂動如果被周圍的士兵誤以為想要逃跑,那他們幾個怕不是一招斃命當場。
煎熬已讓他們汗如雨下,甚至有人不自覺的發起抖來,然後就像會傳染一般少年們一個接著一個開始發抖。木也也不例外的跟著發抖,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但是周圍的嘶喊,術法兵器碰撞,血肉的撕裂,人群粗重的呼吸,甚至連顫抖都有了聲音有了畫麵,不停地向他的腦袋裏擠來,他忽然覺得惡心,這種惡心越來越強烈,終於他忍不住蹲在地上幹嘔起來。
木也知道他不是真的惡心他是在害怕,他前世何曾見過這等場麵。穿越來已經有幾個年頭了,他一直自以為兩世為人,更何況上一世他還是一個二十對歲的青年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想當然了,他並沒有真的融入這裏,他還沒做好準備,在這個靠力量生存的世界隨時會死去的準備。生活和生存完全是天壤之別。
林由見木也蹲在地上嘔吐,連忙也蹲下幫他輕拍後背,其他人也都湊的更緊了,但都用眼光注視著杜甫的動作。
一旁的杜甫顯然已經注意到這群少年的反應,但是他並未向他們這邊看一眼。而是收回看向城樓的目光,低頭歎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生平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這些人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他就這麼向前走去,向著城樓走去。人群自覺地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一條沒人願意跟他一起踏上的道路。人們都注視著他,都知道此人的不正常,在今天這個氛圍下這種不正常是危險的。
杜甫卻沒有看他們一眼,他也不會怪他們,特從未想過讓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陪他去送死。但是他依然感覺到了他們的眼神,那是逃離和害怕的眼神,他們的人生沒有希望,也沒有給其他人希望。
終於他走到了城樓正前方,在士兵首領兩丈之地站定。人群紛紛逃離開,他和士兵首領周圍形成了一大片空地。
他拱了拱手向士兵首領說道:“在下正是杜甫,使他們的首領。”他沒有說他們是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在後麵縮成一團的人不是“他們”。
“哦?你為何不逃?”士兵首領有些驚異。
“我心知必死,逃已沒有意義。”杜甫很平靜的答道。
“這麼說你是打算束手就擒。”
杜甫卻未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又向城樓上的二人拱了拱手:“我等今日已注定全軍覆沒,不知可否遠離此處以免傷及無辜。”
士兵首領心知他今日還要做殊死一搏,拔出樸刀隨時準備動手:“那是你該操心的,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至少你們還需要他們為你們挖礦。”杜甫依然沒有看士兵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