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的眼神變了,似乎不是之前的惶恐還有決絕,隱約帶著一些希望了,他低下頭似乎覺得有些丟人,看著白意萱然後問“明天我會去跟夫子承認錯誤,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隻求姐姐幫我救我娘,可以麼?”

“承認錯誤是好的。”白意萱覺得這個少年還是十分的有擔當的,至少沒有想要推脫,“但是你不必承認這件事情,昭兒也不會怪你,相反我們還要感謝你,謝謝你願意把昭兒當做朋友。盡管你做事的方法並不可取,可能沒有人告訴你這些,因為你的生活都是苦澀,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可以做的。”

“那怎麼辦啊?姐姐!”白意昭看到梁言又不說話了,連忙問道。

“明天阿言就說拿錯了錢袋就好,然後阿言隻要不計較這件事就完事了,我剛才看過了阿言的錢袋跟你的錢袋十分相像,你隻要一口咬定,夫子也沒有別的辦法,隻是要委屈你了昭兒!不知道你的同學會怎麼想。”白意萱說。

“沒關係的!”白意昭說,“我不怕受什麼委屈的,隻要不要牽扯到阿言,阿言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就好,千萬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梁言還是沉默著,就在白意萱和白意昭都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梁言突然開口了“謝謝你們。我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白意萱還是覺得他十分的真誠,隻是那種真誠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走吧,先把你這些處理了,萬一明天官府還是上門了怎麼辦?”

梁言點點頭,然後開始收拾床下的東西,白意萱還是覺得這個少年太過淡定了,能夠想出這麼嚴密的計劃也真的是很厲害了,要不是自己提前就來了,可能他已經成功了。

幾個人趁著夜色來到了書院的後山,雖然梁言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白意昭為了活躍氣氛還是說個不停,白意萱有些無語,她十分的想要的堵住弟弟的嘴,畢竟這黑燈瞎火的一直說話也不怕被發現,自家弟弟的性子還真是太活潑了,倒是不如那個阿言。

白意萱這麼想著,發現那個梁言一直在沉默的挖土,月亮還掛在天色,不遠處隱隱風雷,大概是快要下雨了。

土坑挖的有些淺梁言已經把東西都堆了進去,白意萱有些擔心,“這麼淺不會被發現的嗎?要不然我們挖的再深一點吧。”

“不會的。”梁言回答,他認真的看著天色,那雙眼中倒映著黑夜的沉寂,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黑暗,白意萱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她居然在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夥子身上看出了危險,那是一種十分可怕的感覺,讓白意萱都覺得自己的感覺到底是不是錯覺了。

幾個人回到屋子裏,果不其然,天上開始下雨了,這場雨來的很突然,但是又下的很大,白意萱在白意昭的屋子裏還是覺得心中不安,她還是問道,“昭兒,那個阿言會不會沒有放下啊,我怎麼覺得他怪怪的,根本就不理人啊!”

“不會啊。”白意昭回答,“其實阿言平時也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們欺負他他也什麼都不說,其實之前還有一個人,比嶽紫東還要過分!”

“嗯?”白意萱有了好奇心,外麵的雨聲很大,白意萱絲毫沒有睡意,“之前還出過什麼事情麼?”

“其實之前還有一個人叫張千寧。”白意昭回憶道,“那是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姐姐你還在和那個渣男在一起,而且我還沒有因為念不起書而回家...”

白意萱有些尷尬“好吧,那時候的事就不要說了。”

“嗯,那個時候阿言剛來,雖然阿言之前沒有念過書,但是她的母親是念過書的人,而且琴棋書畫什麼的都懂一些,雖然阿言來的晚,但是悟性很高,所以很快就學習很好了,但是那個時候張千寧本來是我們書院的第一,因為阿言搶了他的第一之後他就很生氣,再加上打聽過了阿言的身世大家都瞧不起他,然後他們就一起欺負過阿言。”

“哦。”白意萱心中唏噓,“這幫孩子年紀不大,心思倒是很多。”

“阿言長得真的是十分好看了,那個張千寧的家世也很好,所以總是對阿言動手動腳的...”

“真是過分,那現在這個人呢?”白意萱問。

“他出了意外,好像是我在家的那段日子,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是知道他們家遭了賊,那一段時間都十分的倒黴,縣官本來就無所作為,所以也沒查到什麼,結果沒想到過了幾天張千寧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裏,而且什麼都沒有穿,雖然張千寧的家世比我們普通人好了不少,但究其根本也就是個小商人,那官府也真的是找了凶手,但是沒有人證,什麼都找不到,隻能到最後不了了之了,我們夫子還有些遺憾,其實那個孟夫子為人還好,就是眼睛裏容不了沙子,對我們十分的嚴厲,隻不過那些有些身份的人孟夫子都管不了他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