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那個領域，隻要是一名認真負責的老師，都多多少少會對自己所教的學業優異的學生另眼相看，周瑞南也不例外。
更不用說像周瑞南這種本就天資卓絕，榮耀加身，來任教就是單純出於自己對音樂熱愛的名人——對後輩天賦絕倫者的惺惺相惜和見獵心喜，在他這種純粹的老師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正如大家所熟知的，隻要是有天賦，周瑞南往往便會展現他那近乎縱容的寬容。
方劍書就是這些被寬容的人群其中之一。
對於他的要求，一般不太過分，這個班上的同學很少見到周瑞南會拒絕。
但是今天，周瑞南卻少見的搖頭拒絕道：“看的出來，劍書你也非常喜歡莫依岸同學的這首作品。其實不瞞你說，我也是。”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牢牢聚焦在周瑞南的身上，生怕錯過一個音節。
而這位最年輕的終身教授，卻在此時話鋒一轉：“但是規則就是規則。”
“如果從藝術品位的角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不過既然我們將條件限定為基於大眾口味的評判原則，那麼我們必須尊重這樣的結果，這就是在未來商業化創作中，每一位同學必然會麵對的問題。”
周瑞南環視著教室內每一張麵孔，語重心長。
“真可惜啊……”指揮係女生不無遺憾的低聲感歎道。
“哎，他要是之前早點提交過這樣的作業，估計南爺肯定給他和方劍書一樣的待遇。”毒舌女伴這一次也少見的沒有落井下石。
王倩倩沒有說話，不過她的心中同樣充滿了感慨。
現在她已經基本確定了莫依岸的實力，哪怕就算他肄業，相信也早晚能在音樂屆擁有一席之地。
但是因為這點小事，拿不到火星聯邦音樂學院的畢業證，相信在莫依岸未來功成名就時，平白會增添很多遺憾吧。
不過令她非常好奇的是，一貫對天賦型選手相當和藹的周瑞南，怎麼今天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像學院的老古董一般不近人情？
王倩倩偷偷看了看周邊的同學，此刻教室內的氣氛，也從一開始對莫依岸的嘲笑，變成如今的惺惺相惜。
“好了，那麼今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也非常感謝兩位同學的精彩演出……”
輕描淡寫的點評完畢，周瑞南沒有再糾纏於結果的事情，直接開始今日的總結性發言。
“周老師，請等一下！”
就在這時，莫依岸直接打斷了周瑞南的話語。
周瑞南的臉上透露出一絲不快的表情，不過仍然收住自己的話語，將目光投向莫依岸：“莫同學，如果是這場鬥曲的結果，相信你也已經看到……”
“周老師，今天似乎您還沒有對出席的同學點名？”
莫依岸突然拋出的問題，令教室內所有的人一愣。
而眼前莫依岸的舉動，同樣令台下非常熟悉他的二哥感覺前所未有的陌生。
在鬥曲中祭出這樣一首佳作，而且曲風和之前自費所出專輯大相徑庭，簡直像兩個人寫的。
不僅如此，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鬥曲失利和“轉職導師”南爺訓話的雙重壓力之下，他所認識的莫依岸多半會落荒而逃。
絕對做不到現在這樣一臉自然的繼續和南爺交流。
“這個家夥，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難道說莫依岸還要再和周瑞南求情？
那樣的話，至少表情上應該柔和一些，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理直氣壯的樣子吧？
南爺這樣的高傲脾氣，你這樣找事，搞不好會直接拂袖而去啊？
二哥的疑問，也是在場其他人的疑問。
然而今天教室裏的眾人卻又一次猜錯了事情的進展。
麵對莫依岸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無關問題，周瑞南並沒有冷眼相對，而是出奇地耐心答道:“這是本學期最後一節課，我的確沒有點名，也不打算再查考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