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爪,其實就算我們回來,他們也能活下來,能活下來一部分…”豁牙看出高峰的糾結,不由地勸慰道,躲閃的眼神不敢去看高峰,顯然心中有鬼。
“能活下來?一部分是多少人?他們怎麼活下來?”高峰連連追問,豁牙卻不在回答,就連身後照看他的肉香女臉上也露出戚戚然的神色。
“你是說,我們走了,有人會為了活下去喝別人的血?留下男人,男人會喝女人的血?留下女人,女人會喝孩子的血?或者讓孩子喝自己的血?”
高峰不是蠢人,從幾個人眼神中的躲閃明白了,立刻怒吼出來,杆子露出一絲苦笑,感歎著說道:“要是你明天才醒過來,恐怕,連你也要喝…”
這不是諷刺,而是契奴和奴女的無奈,高峰轉身,看到一群群死去的角糜已經被放幹了鮮血,僵硬的倒在一起堆成小山,猛地回過神來,轉身對杆子問道:“我到底昏迷了幾天?”
“怎麼辦?怎麼辦?哪怕我早點醒過來?為什麼黑爪不多留下一些水?為什麼…”
高峰躺在擔架上望著天空喃喃之語,心中充滿了自責和對黑爪的不滿,他不是黑爪,不是荒野人,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幾百人因為缺水而同野獸一般相互撕咬,吸.允對方的血液。
“三爪,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走吧…。”高峰沒有能力變出水來,杆子也不想讓高峰再糾結下去將自己逼瘋,所以他強迫性的製定了計劃,不管怎麼樣,他都得讓高峰活下去。
豁牙毫無猶豫的站在了杆子這邊,高峰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奴女和孩子他管不了他們死活。所有的契奴和婦孺加在一起都不如高峰的一根頭發絲重要,能獨立殺死恐怖死神的人注定是傳奇,而他豁牙,將是傳奇者最重要的手下。
“不…,我們不能走,我一定能想出辦法,用頭盔,將頭盔埋在潮濕的地下,荒野的晚上會有露水,到了明天就有水…,或者用塑料袋,透明的塑料袋捆住樹枝,一個塑料袋至少能接一杯水,還有…”
“三爪你到底再說什麼?頭盔是什麼?塑料袋是什麼?”杆子爆喝,打斷了高峰的喃喃之語,高峰現在腦海一片混亂,隻有那幾百雙期盼的眼神,這種眼神快要將他逼瘋。
高峰傻傻地轉頭看著杆子,眼神罕見的露出一絲乞求,但杆子根本不看他,扭頭對四個健壯的契奴說道:“起…”
高峰被抬了起來,向他們的來路而去,高峰想要動彈,但全身都像被壓住了巨石,絲毫湧不起力量,在他糾結的心中,另外一個聲音不停的說著:“你沒有辦法,算了吧…,你沒有辦法,算了吧…。”
這聲音每響起一次,高峰心中的堅持就軟化一分,不甘卻濃了一分。
“啊!!!”一聲淒慘的哭號在高峰身後響起,女人們知道自己被再一次遺棄,不由地哭號起來,第一聲哭號引起了所有女人哭號,所有的哭號聲合在一起猶如海嘯一般將高峰罩住,一顆心也隨著海嘯的浪頭高高浮起。
“停下…,停下,我不能走,我不能走…。”高峰猛地掙紮起來,仿佛身上被捆上了十多條束縛帶,但實際上,他的身上什麼都沒有,隻是不斷的扭動。
“不準停,三爪,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你沒有必要和他們一起死,我死了不要緊,你不能死,你死了,部落怎麼辦…”
杆子有自己的堅持,部落勇士從來都是為部落而生,為部落而死,所以他甘願隨黑爪發起絕望衝鋒,即使被留在這裏等死也不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