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沒吃出來什麼味兒?”
“姓名,職務,部隊番號,作戰任務……。”
冰冷而平淡的詢問一次次反複在陰暗潮濕的房間內響起,猶如複讀機一般,聽得久了,也讓人厭煩。
寒冷濕滑的地板變形起殼,縫隙隨之擴大,看得見地板下蕩漾的湖水,湖水湧動的聲音隱約傳來,配合這單調機械的文化,挑動著受審者的神經。
地下女戰士跪在濕冷的地板上,發絲散亂下垂,遮住眼睛和臉頰,隻有鼻尖露在外麵。
“姓名,職務,部隊番號,作戰任務……。”
高峰不知道第幾百次詢問,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抬起,讓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
女人的眼睛已經失去神采,沒有多餘的光澤,空洞而冷漠,臉頰一側微微腫起,嘴角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這是前天火焱一巴掌抽出來,嘴皮子上更是幹涸的脫皮,宛如抹上鹽巴。
摧殘女人神經的不是高峰的詢問,而是地板之下清澈的湖水聲,這種聲音就餓死鬼聞到身前美食的香味,手指卻還差零點零一公分才能夠著,而這零點零一公分是永不可觸碰的距離。
連續兩天多沒有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食物,女人已經快要不行,而水就在地板之下,她能看到無邊無際的清水,卻不能喝到幹涸的喉嚨,若是一般人早就被折磨的發瘋。
高峰早已經判斷出,女人的意誌力遠在一般人之上,這是高峰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辦法,讓女人在極度幹渴的情況下,用她最需要的清水來刺激情緒,從而擊穿對方的心理底線。
放下女人的下巴,女人腦袋無力地垂下,眼睛注視著縫隙下的清水,高峰站起身走到緊閉的窗戶邊,一下推開,一口清爽潮濕的冷空氣從外麵吹拂到臉上,讓他的精神一震,女人也嗅到這股新鮮的空氣,想要抬頭,剛剛掃到外麵廣闊的天空一角,窗戶啪地關上,屋子裏再次陷入陰暗。
“篤篤篤篤……。”沉重的腳步聲從地板上傳出,高峰的腳步來回走在地板上,猶如鼓點,這次高峰沒有走到女子身邊,而是走在女人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水杯,自顧自的喝起水來。
沒有故意發出喝水的咕嚕聲,女人卻能清晰地聽到水流滑過口腔,咽下喉嚨的細微聲響,讓她不由地伸出舌頭舔著嘴唇的幹皮,心中的渴望再次加深數倍。
從開窗戶,關窗戶,到喝水都是高峰有意設下的陷阱,廣闊的天空象征自由,隻是一眼,便重重關上,是提醒女人,若是不回答她連仰望天空的自由都沒有,喝水並不刻意,像是無心之舉,卻更讓女人觸動,降下戒備心的同時,渴望的情緒會成倍增長。
高峰不懂讀心術,但他從女人的肢體語言看出,女人堅守的意誌已經開始鬆動,屋子裏很安靜,所以任何聲音都擴大十倍二十倍,就連水杯放下的輕微聲響也變得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