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之下的天爪做好舍身取義的準備,紅石也等著用生命譜寫一出蕩氣回腸的殺戮傳奇,至於冼釗,紅著眼睛準備將六千荒人的手掌砍下來,唯有采風和血丫優先的躲在一邊,看著戰場中心的高峰閑聊,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氣氛緊張到極致,眾人看到雲圖激動的揮舞手臂,似乎正在憤怒,天爪不由地向遠遠看著他的冼釗點了點頭,冼釗嚴肅地舉起緊握的拳頭,就待爆發性的向下一揮。
突然,高峰竟然拍打在雲圖的肩膀上,將天爪差點嚇得掉下了騎獸,紅石也目瞪口呆,這算是找死麼?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腦子一片混沌。
天爪之所以做好玉石俱碎的準備,是在他的想象中,如果換成自己是雲圖,陡然間力量翻了十倍,一定會有仇報仇,凡是自己的敵人,一個都不會放過,可惜正是這樣,天爪才隻是顯鋒伽羅,而不是憾軍伽羅。
在天爪麻木的表情中,高峰和想象中的生死大敵勾肩搭背,親熱的向這邊走了過來,不等天爪心中泛起各種複雜的滋味兒,對麵荒人看到雲圖和高峰的親熱程度,便如伏下的麥稈一般,成片成片的坐到了地上,等著最終的結果。
荒人的變化讓西部大軍放鬆了下來,彌漫在隊伍頭頂上的壓抑緊張氣氛全都消失的一幹二淨,一些精銳勇士活動微微麻木的腿腳手臂,當然,沒有得到休息的命令,他們不會和對麵的荒人一樣坐下。
紅石不會讓自己的部下幹站著,請示天爪後,西部大軍也紛紛休息起來,有一半人坐在地上,剩下的一半人依然保持警惕,隨時應對可能的襲擊。
不多時,嬉皮笑臉的高峰拉著雲圖到了天爪麵前,不等天爪向雲圖表示恭敬,高峰大大咧咧的說道:
“好了,以前都是誤會,說清楚就沒事兒了,雲圖大人不會怪罪我們的,畢竟都是荒野人啊……。”
都是荒野人被加重語音,天爪不是笨蛋,一下便想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如今不比以前,以前的荒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憾軍伽羅相當於頂級家族的崩雲,威震一方沒問題。
家族入主荒野在即,到那個時候,憾軍伽羅也隻能相當於以前的庇護者身份,連獨霸一角的顯鋒都比不了,何況家族已經放下話了,讓荒野的伽羅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滾出去,為了這事兒,東部部落已經死了兩個顯鋒,就算雲圖成為憾軍伽羅,也未必能在家族強勢入主荒野逃過一劫。
想明白之後,天爪放下心來,他和高峰在憾軍伽羅眼裏不堪一擊,好歹還有個家族的身份,雖然提起幽明心裏就不舒服,若有選擇,他不想高峰和幽明扯上關係,但在生死存亡之際,就算心裏別扭,也得摸著鼻子認了,人活著就好。
不管是高峰還是雲圖,都不知道,在十分鍾之前,六千多名俘虜差點被剁下手掌,兩千精銳勇士即將衝進東部荒野,殺滅一切,紅石後背的冷汗還沒有幹,冼釗即將揮下的拳頭因為緊握而痙攣,天爪才發現,自己的腿肚子還在抽筋兒。
“雲圖大人不計較以前,但我們不能不表示,昨天留了一些荒人兄弟做客,今天讓他們回去吧……。”
高峰陪著雲圖與天爪一行人向後方走去,邊走邊說,想要表現出自己的誠意,說到俘虜,天爪與紅石對視一眼,同時在心中僥幸。
“不用了,我說了,部落和荒人都和我沒關係,照高峰老弟的說法,我現在是自由人,不用留在荒野,你們想怎麼算,就怎麼算……。”
雲圖和高峰走在數千人的大陣中間,每一個精銳勇士都向他們行注目禮,幾千人高低不同,但臉頰像是一個模子做出來的,同樣的嚴肅與冷峻,銳彪悍的氣勢猶如山巒,讓雲圖暗自點頭,昨天輸的不冤枉,這麼彪悍的勇士,在荒人大部落也難得找到幾百個,這裏卻有幾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