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手臂沒有想象中堅硬,在高峰手裏橡皮泥般擠壓變形,變形的手臂發生新的變化,細膩的雪白變成泥鰍般的黑灰色斑癩,數十道血紅色的拉鏈紋路隱然浮現,接著炸開條條裂縫,露出裏麵環環鑲嵌的鋒利碎牙卷住高峰的手掌,瘋狂的撕咬。
每一條拉鏈紋路就是一張血腥大口,每一張大口都有數百顆針尖大,環環排列的細碎牙齒,牙齒有著難以想象的鋒利,眨眼間將高峰的手背手腕撕咬的血肉模糊,猶如血肉磨盤絞碎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高峰對自己手腕的血肉白骨無動於衷,死死抓住已經變為獵齒泥鰍的古怪蟲子,隻剩白骨的手指繼續用力,深深地嵌入泥鰍的體內,仿佛這東西原本就與他長在一起。
下一刻,無聲的尖嘯從眉心,響徹在腦海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嘯響徹的瞬間湧入頭部,讓他的腦袋成了一根巨大的炮竹,隨時都會炸裂,頭骨都在這強烈的酸脹中隱隱作響,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抽到腦中的血液泵碎。
高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這種怪異的酸痛中熬過來的,也許是他百戰不折的意誌,也許是他曆經生死的淡然,即使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爆頭而死,也沒有鬆動一下手指,心裏隱約認定,也許詭異事件幕後黑手的唯一線索就是手裏的玩意兒。
伽羅的力量遠超常人,從顯鋒伽羅開始,就走上了打破自身極限的進化之路,而裂山伽羅則是伽羅世界的分界線,一旦成為裂山伽羅,就是已經世界的巔峰強者,感知的應用就是強者的分界線。
伽羅的力量分為肉體與精神兩種,精神的力量又要比肉體的力量重要,高峰很早就覺醒了精神力量,在憾軍伽羅就相當於裂山,到了裂山伽羅便發生了質變,感知力量遠比普通的烈山初階更加強大,甚至可以與高階裂山相比。
也正是擁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量,高峰才熬過剛剛的精神穿刺,沒有在這詭異的攻擊下暈厥過去,即使如此,他也很不好過,連意識都變得模糊,唯一能做的是死也不鬆手,在這份執拗的堅持下,高峰終於平複了痛苦。
模糊的視線再次清晰,手中扭曲的碎牙怪泥鰍變換成新的東西,一條塗滿粘液的淡藍色動物肢體,這條肢體很像水母的觸須,上麵布滿龜裂冰紋,乍一看像要隨時碎掉,細看又會以為透過皮膚顯露的神經叢,隻不過這條肢體比想象中的長,從高峰的手中一直延伸到前方的黑暗陰影中,就像一根命運分支將高峰與不知名的東西連接在一起。
冰冷的觸手有著驚饒彈性與任性,即使高峰能粉碎岩石的怪力也無法摧毀,奇怪的是在感知中,這條觸手是不斷變換的,水晶長刀,女性手臂,碎牙泥鰍怪,唯獨沒有出現觸手的形象。
高峰心中湧起好奇,感知可以被閉屏,可以被吸收,甚至可以穿透,唯獨沒有出現過欺騙,因為感知比眼睛更誠實,出現這種狀態,超出高峰的心理底線,而這隻能用眼睛確認的觸手並非死物,尚在掌心中掙紮,力道還不,換做普通的憾軍伽羅未必抓的住。
扭動的觸手除了滑膩與堅韌之外,沒什麼殺傷力,除了掙紮,並沒有反擊的力量,之前血淋淋的手掌完好如初,除了手中的觸手和前方的黑暗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身後的伽羅,先前出現的花,還有腳下的積水統統消失。
高峰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切絕對不是夢,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幹擾著他的感知和精神,唯一的線索就是手中扭動的觸手,而高峰也被觸手吸引了所有的心力,忘記了自己的力量,裝備,還有能力與屬下,猶如木偶般與觸手較勁兒,如果沒有意外,高峰會繼續與觸手較勁兒,直到失去自我。
“嘀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電子音突然打破了高峰與觸手的較量,將他從陷入死循環的意識深處驚醒,當他從與觸手的糾結中醒悟的瞬間,做的第一件事啟動了被他遺忘很久的涅槃戰甲。
全覆蓋式涅槃戰甲將高峰包裹的嚴嚴實實,電子眼刷過一連串的數據印射進了高峰左眼,左眼植入的內置芯片在零點一秒鍾之內,將高峰身體變化的真實情況反饋。
不管是涅槃戰甲還是內置芯片,都有檢測身體數據的功能,相當於智能便攜式全功能醫療檢查設備,將人體的每一處細節記錄在案,同時也是地下人賴以防備大規模滅絕疾病的最後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