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從爍眉頭緊鎖, 眼神專注的盯著褚徵音, 嘴巴微張,話語滾在心頭不出。
褚徵音將視線從他臉上收回, 輕輕靠在椅背上,眺望遠處, 迷離的雙眼裏夾雜著茫然與悵惘。
“我其實並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蒯從爍也學她靠在椅背上遠眺,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點著大腿, 眉頭一鬆一緊, 一幅糾結的表情,末了很輕的打著商量。
“那我問, 你來答?”
褚徵音蛾首輕點,沒有更多的話語。
蒯從爍在腦中快速的過了一遍疑惑,偏過頭看著她的臉, 餘光也不留半分, 眼神專注到像是天際有著她向往的東西。
他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從淺問起。
“咳...那個私生子, 是怎麼回事?”
褚徵音對答很快,幹淨利落。
“孕期出軌,聽說小我幾個月,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蒯從爍擰著眉頭, 褚徵音卻是幅度不大的扭頭,看他的神情心地也不禁打起了鼓。
褚徵音將頭轉回去,保持那幅悵惘茫然的表情, 實則在心底call音姐。
【“我覺得,你是真的把事搞砸了。我要是他我就毀約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他上輩子娶你了。”】音姐覺得自己很冤枉,理不直氣不壯的為自己辯解。
【“你先告訴我上輩子他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的...我有點慫,我好虛,我覺得我說完他就要跑了。”】
褚徵音覺得自己要哭了。
蒯從爍的眉頭皺的越深,她就越慌,畢竟她自己也覺得這些事很糟心,沒道理他一個莫名其妙被拉下水的陌生人會覺得不抗拒。
音姐的聲音很小,有點心虛的說。
【“那你別告訴他呀...”】
【“...你不是還指望他幫你?”】
還沒等音姐回話,蒯從爍的下一個問題已經來了。
“你和阿姨之間又是怎麼回事?”
褚徵音抿唇。
“她對我心有怨恨,我對她也難有孺慕。”
“嗯?”
褚徵音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悵惘,將從音姐那裏知道的細枝末節說了一遍。
“她生下我以後,因為我的性別在褚家過得並不好。產後抑鬱,隻能衝我發泄。她覺得我是她悲慘生活的根源,再後來...她有了褚正。”
褚徵音眼瞼下垂,十指不安的攪在一塊,心裏不停地打著鼓,而後緩緩的道。
“褚正因為他們夫妻二人的言傳身教,對我也心存惡意。我...也不喜歡他們了。”
蒯從爍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心底也鬆了一口氣,側目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地感慨薑家將她保護的太好。
同樣性質的事換個理由在豪門裏幾乎是司空見慣。
他伸手去揉她的腦袋,對上她小鹿般的雙眼,安撫性的露了個笑臉。
褚徵音慌亂的心在此刻漸漸安定下來,手指仍然攪動在一起,舌尖匆匆掃過嘴唇,眼睛不自覺的眨了兩下。
蒯從爍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腦,輕柔又溫和的嗓音。
“你還有疼愛你的人。”
不一樣的。
褚徵音的話語哽在喉中。
她垂下眼簾,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闡述不同。
更不知道怎麼去告訴他,薑家的人對她也有所埋怨。
略顯矯情。
畢竟相比起不幸的人,她已經足夠幸運。
至少衣食無憂,褚家的算計也還沒開始。
蒯從爍看著她緊抿著的雙唇漸漸舒緩,頹靡的氣息似乎漸漸消退,她再度抬眼的時候,眼裏已然平靜許多。
褚徵音手指輕輕拉著他襯衫衣袖,小小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