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了?!”

“我們的人在巴黎地鐵站追上他,可那姓高的不肯束手就擒,就、就......”就跳進了軌道,地鐵駛過來,血肉橫飛。

一切都完了。陸銘生頹然坐在背椅上,他一得到消息就馬上派人去追捕,沒想到最終是這樣的結果。

“把溫氏的財務找過來,叫他立馬清算債務具體數額,手邊的工程暫時先停下......”

“陸總!”秘書突然間破門而入:“溫氏股東跑到醫院鬧事去了!”

“——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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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生開車一路疾馳,甚至闖了好幾個紅燈,可跑上醫院八樓時卻隻聽到溫寧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爸爸!”

急救室推出來的是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溫父突發性心肌梗塞,經搶救無效死亡。

“爸爸你醒過來看我一眼,你醒過來啊爸爸!求求你醒過來......”溫寧撲倒在溫父身上,聲嘶力竭的一遍又一遍呼喊,可麵前是一具失去生機的屍體,他再也不能夠回應他心愛的女兒了。

“阿寧別哭了,你還有我,乖,別哭了,你還有我...”陸銘生把人摟進懷裏,極盡溫柔的安慰,可溫寧仍是抽泣不止。

“你為什麼才回來,你為什麼不保護好我爸爸!為什麼!”溫寧淚流滿麵,幾乎失去控製的死命捶打他的胸膛,委屈的一遍遍控訴。

陸銘生緊緊摟著她任她發泄,撫摸她的額發低聲說著:“對不起寶貝兒,是我的錯,對不起......”

——沒有用,她唯一的親人也離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終於無依無靠了。

顧斐在不遠處看著這對相互倚靠著的男女,心裏複雜萬分。還有三個月的生命是否能夠全力交托給這樣一個人呢,他並不確定。

溫寧的身體狀況並不足已支撐過整個葬禮,但她仍咬著牙不讓自己倒下去。

送葬那天下起了濛濛細雨,溫寧一身黑衣站在墓碑麵前,臉色白的幾乎透明,整個人也瘦削的仿佛被風一吹就要倒下去。

“......爸爸,你不要太著急,我馬上,馬上就會來找你了。”溫寧聲音極輕極輕,很快便消散在空氣中。

旁邊的陸銘生聽見這話卻是心中猛然一顫,緊緊抓著她的手低聲訓斥:“我不準你亂說這樣的話。”

溫寧笑的絕望:“我沒有亂說,我是認真的,我......”她終於不堪重負倒了下去。

醒過來之後的日子溫寧過得渾渾噩噩,除了在昏睡便是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她是在等死。

失去親人的打擊讓她整個人虛弱,冬日陽光下,甚至給人一種透明到隨時會消散的錯覺。

陸銘生盡可能的抽出時間來陪她,溫氏的賬務一塌糊塗,他既要處理公司事務又要往醫院兩頭跑,忙的焦頭爛額。

“你可以不用為我做這麼多的。”溫寧伸手去觸碰他下巴的胡渣,神情淡淡。

陸銘生抓住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歎著氣說:“你啊,說什麼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