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身形一展,英姿颯爽的身影,在夜色中,如一隻翩飛的雄鷹般,消失在了濃黑的夜幕之中。
“……”已經被雪蓮冰蠶的銀絲給裹成了棕子的風憶蓮,還想破口大罵,可口裏卻隻能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音節。
“死丫頭,你竟敢把我們家公主的衣服洗成這樣,你這是找死嗎?”遠遠的終於望見洗衣房微弱的燈光,馬上就能見到青兒了,柳含煙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可卻在來到浣洗房低矮的門前時,聽到裏邊傳來‘嘭’的一聲後,又是‘啪’的一聲,有清脆的皮鞭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刁鑽刻薄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
“哦,對不起,對不起,錦兒姑娘,這件衣服,我會重洗的!”柳含煙倚在門外,悄然無聲的聽著門內傳來青兒向那丫頭卑恭屈膝的道歉和討繞聲,登時心痛如絞,一向被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親如姐妹的青兒,如今,竟然會在別人麵前,如此低三下四的服低靠軟,軟語哀求。
青兒她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柳含煙眼角噙著淚,輕輕的推開了門。
“哼,青兒,你這死丫頭,你若還敢偷懶耍刁,不好好幹活的話,看我不打斷你的腿。”一推開門,柳含煙便見到青兒穿著一身粗糙的灰布棉服,手中抬著一個堆滿衣服的沉重木盆,清秀的小臉上,有著許多一條條的紅腫傷痕,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桃紅色宮裝的霸道丫頭,手中舉著一條皮鞭,一臉不屑的指著青兒的鼻子低罵著。
“住手!”柳含煙心中湧起一陣憤怒,對著屋內,就發出一聲大喝。
“小……小姐……”青兒驚愕的抬起頭,“怦”的一聲,手中抬著的木盆掉在了地上滾了幾滾,發出了清脆的‘當啷啷’的響聲。
青兒一見到戴著風帽麵紗的柳含煙被氣得渾身顫抖,嬌弱不勝的站在門外時,登時完全忘了身後站著的那個凶神惡煞的丫頭錦兒,她急步跑上前來,一把攙住了因為憤怒激動而身體顯得搖搖欲墜的柳含煙,含淚問道:“小姐,小姐,您……您的身體都還沒有恢複,您怎麼會跑到這裏來了?”
“青兒,委屈你了!”柳含煙用手輕撫著青兒臉上紅腫的傷痕,心中一陣難過,青兒這丫頭,她明知道跟著自己嫁到這軒轅王府後,將會遇到數不盡的凶險,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非要跟過來保護自己,青兒對自己的這份情義,又豈是‘主仆’倆字能夠概括的,柳含煙的眼中也怔怔的流下淚來。
“小姐,青兒不苦,是小姐您才受苦了。”青兒也流淚嗚咽道。
“哎,死青兒,你這死丫頭,你……你還不去給公主洗衣服,你在這兒哭哭啼啼的做什麼,你想找死啊?”可誰知,本來就正在對青兒惡言相向的那個丫頭,在看到柳含煙進來之後,她卻故意裝做沒有看到她似的,在青兒身後使力揮舞著皮鞭,隻見那皮鞭明明是朝著青兒的身上揮過去,可那皮鞭的尾梢,在空中的方向,卻詭異的拐了一個彎,那鞭梢挾著一股勁風,直對著柳含煙那正蒙著麵紗的芙蓉秀臉狠狠的揮了過去。
“小姐,快閃開!”而在這時,聽到風聲微微偏轉過頭的青兒,正巧眼見情況不妙,青兒在發出一聲驚叫示警之後,便立時合身上前,果斷把柳含煙給撲倒在地。
隻聽‘啪’的一聲,那皮鞭重重的揮在了青兒的背上。
“青兒……”柳含煙心神巨震,發出一聲驚懼的大叫。
“小姐……”青兒喚了柳含煙一聲,抬起滿是傷痕的小臉,望著柳含煙含淚的俏臉,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又斷斷續續的接著說道:“小姐,您,沒傷到,那就……好……”
話音未落,青兒就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瘦小的身體,癱軟在了柳含煙的懷裏。
“青兒……”柳含煙心中悲痛難忍,摟著青兒瘦小的身體,淚如雨下。
“哎,哎,我說,你這個鬼鬼崇崇的女人,你臉上蒙著這麼厚的麵紗,你到底是誰呀?你知不知道,這兒是牡丹閣,是皇上賜給景陽公主的住處,你來這兒,是想幹什麼?你是不是刺客,是不是想來行刺公主的?”那位手持皮鞭,凶悍至極的宮女錦兒,則故意裝作不知道柳含煙的身份似的,手中高舉著皮鞭,對正摟著青兒傷心哭泣的柳含煙高聲的誣蔑道。
“大膽刁奴,住手!”而此時,滿腔悲憤的柳含煙,再也克製不住胸中怒火,抬頭,明亮的雙眸中放射出憤怒火光,憤然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