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段時間宮中由於要迎接王府歸來而事多忙亂,可當青兒悄然無聲的消失了一天,而柳含煙隻是淡淡的解釋說青兒像她告假,她出去辦點私事之時,眾人自是誰也沒有多話,等到青兒晚間回來,也沒人問她,青兒自去下人房,用了一些膳食之後,又回到了柳含煙的房中侍候。
“春蘭,小姐睡著了嗎?”是時,柳含煙早已上床,外邊隻有春蘭一個人在守著,青兒悄無聲息的上前,輕輕的問了一聲。
“嗯,剛睡下不久!”春蘭點了點頭,青兒便以眼神示意她下去歇著,由她自己來守夜,因平常大多時候都是青兒在外間服侍柳含煙服侍慣了的,春蘭見狀也不推辭,隻輕輕點了點頭,便識趣的下去歇息了。
“小姐,小姐,你睡了麼?”待春蘭下去之後,青兒悄無聲息的來到柳含煙的床前,輕輕喚道。
“嗯,我沒睡,青兒,事情辦得怎樣,成了麼?”柳含煙在床頭低低的應道。
“成了,小姐,喏,這是您要的東西,給!”青兒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小包東西,悄然無聲的遞了進去。
“謝謝你……青兒!”帷帳內傳來柳含煙低柔的道謝聲。
“小姐,您別想那麼多了,快睡吧!”青兒無聲的歎了口氣,吹熄了柳含煙床頭的燭火。
“嗯,青兒你也早點睡!“黑暗中,也傳來柳含煙低低的歎息聲。
夜,靜寂無聲!
一輪玉盤似的圓月在空中穿行,淡淡的銀色光芒灑滿大地,在銀白清冷的月光下,西華山無憂宮旁的那一汪翠湖,此刻,湖麵波光粼粼,湖上泛著一片輕煙似的薄霧,湖中的月亮像一塊無瑕的圓玉,清晰地映照出澄淨的天空、不遠處的逶迤的山嶺,以及靠近山體的無憂宮那巍峨雄偉的殿宇以及雍容典雅的樓閣,巍峨壯觀的宮殿,在嫋嫋薄霧中,恍若一副潑墨山水般,充滿了詩情畫意,美得如夢似幻。
一陣烏雲飄過,遮住了天空中明亮的圓月,沒有了月色的映照,天地瞬間暗了下來,不遠處的山林中,一陣山風吹過,挾著淩厲的呼嘯聲,似乎馬上就要變天。
遠處的山簏中,也不時可見電閃雷鳴。
無憂宮芙蓉閣內,幽深靜謐的寬大寢宮內,紗簾低垂,殿中間有一鼎四足鏤空圓熏爐,正吞吐縷縷輕煙,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蜜合香味。
殿外,隻在簷角掛著一盞夜晚照明的禦製宮燈,此刻,被風吹得明滅不定。
“呀,好像是要變天了唉!”青兒躡手躡腳的從側間的碧紗櫥內起身,來到窗前,伸手拉過被風吹得咯咯吱吱作響的窗欞,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自言自語的輕聲咕噥了一聲。
“嗯,明兒想來是個陰天!”從寢殿內最深處一張雕花龍鳳紋的檀香木大床上,卻意外的傳來了柳含煙低柔婉轉的答話聲。
“唔,小姐,您還沒睡著啊?”青兒沒想到柳含煙會應答她,有些驚訝的問道。
“唔,已經睡了的,被這風聲吵醒了。”柳含煙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後,又沒了聲息。
“呃,後天就是中秋了,但願明兒會是一個豔陽天吧!”青兒最後又望了一眼被一陣狂風吹過之後,又開始漸漸露出半輪明月的澄澈天空,使力拴緊了手上的窗欞。
當然,青兒沒有看到,在不遠處西華山壯麗雄偉上的峰頂之上,有幾個如疾風般掠過的黑色身影。
第二天一早,柳含煙如往常一樣,梳洗妝扮好,用過早膳之後,在窗前的繡架下坐下,正打算接著做先前一直在做的一件繡件之時,就見李嬤嬤穿著一身簇新的銀紅宮裝,滿臉笑容,喜不自勝的走了進來,一見柳含煙,就笑吟吟的上前行了一個宮禮,喜滋滋的稟報道:“老奴恭賀娘娘,娘娘大喜啊!”
“嗯,說吧,李嬤嬤,是不是又有王爺的最新消息了?”柳含煙仍舊低著頭,專注的繡著眼前的繡活。
“嗯,是啊,是啊,娘娘!”李嬤嬤興奮的點頭,又喜滋滋的對柳含煙說道:“娘娘,宮中傳來消息,王爺率領的大軍日夜兼程,據說昨日已經趕到了離京城不遠的江塢鎮了,若能趕得及的話,也許他們今晚就能抵達京城了,適才,在京城王府裏的管事徐嬤嬤,已經派人前來通知,說聖上極有可能在今晚就在宮中為王爺設接風洗塵宴,王爺今晚極有可能留宿在京城的王府中,現今,徐嬤嬤使人來接娘娘回京的車馬已經準備好了,請娘娘盡快上車,這就回王府去迎接王爺。”
“哦,京城的王府內,不是已經有了一個王爺的紅顏知己在侍候了,徐嬤嬤她自作主張,讓本宮前去,會不會讓王爺為難啊?”柳含煙不看李嬤嬤,仍舊低著頭刺繡,卻故意用醋味十足的語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