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所謂誠意(1 / 2)

淮王眉心一擰:“你這話什麼意思?”

“表麵的意思。”朱見濂道:“雖然我並不讚同父王您的做法,但我也看得出來,您對夏蓮並非沒有感情。當初有過兩情相悅的深情,如今才有如此多負累。於她,於你,於我,都是如此。若當年您能光明正大地娶她為妃,也就沒有今日這些事了,您也不會有痛苦和慚愧。”

淮王琢磨出點朱見濂的意思了,當即點破:“你是想用這個勸服本王,拐著彎讓本王同意你娶沈瓷為妻?”

朱見濂不答反問:“若是如此,您會同意嗎?”

“不會。”淮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是淮王世子,考慮的不應當隻有自己的喜好,她背後沒有家世支撐,連當家主母都做不了,更別提幫你了。她如今還是皇上親命的督陶官,皇上對她印象滿意著呢,是你想讓她離職就離職的嗎?此事想都不需想,我不同意。”

“不同意?”朱見濂苦笑一聲,語氣微嘲:“那難道,要讓我和她再重複一遍您同夏蓮的故事嗎?”

朱見濂再度提及夏蓮,引得淮王情緒激動起來,聲音都提高了幾度:“正是因為不希望你重蹈覆轍,我才不允許你同沈瓷在一起!我同夏蓮,就是因為當初沒有果決地讓她離開,才釀成了今日的局麵。當初本王是沒發現你對她情誼已深,若早有察覺,當初就不會帶她回淮王府!”

淮王越說越激動,語畢揚手一揮,悶氣道:“眼下時機緊張,本王不想同你再討論這些沒用的,先把眼前楊福的事解決了。”

“我提此事,也同楊福這件事有關。”與淮王的激動形成鮮明對比,朱見濂依舊平靜:“我明白您不許我娶她的緣由,也充分理解。既然如此,不如換個方式。剛好我也不想做這個世子,不如就趁著這次風波,您找個名頭把世子換了,大家都省心。”

他的表情波瀾不驚,似乎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淮王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你,你說什麼?”

“我知道,現在提出這個要求太過匆忙,可在心裏我已思慮多次。世子的位置,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不但沒什麼益處,反而是束手束腳的羈絆。您捧我上這位置,對夏蓮的心意已經盡到了。可我占著是浪費,不如就此離開,還望您成全。”

“荒謬,荒謬!”淮王氣得渾身發抖:“想一出是一出,簡直異想天開,當初杜氏百般幹擾本王都堅持立你為世子,如今竟用這個來威脅本王?”

朱見濂輕輕搖頭,表情沒有半分摻假:“不是威脅,更沒有把這作為任何籌碼,這件事,我已認真思考了許久,是慎之又慎的決定,絕無半點戲言。”

“本王不想再聽你胡言亂語!”淮王從喉嚨發出一聲低喝,別過臉去。恰好這時,馬車停了,已是到了王府門外。他一甩衣袖下了車,滿腹怒火地朝書房走去。

朱見濂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麵。

書房中,一片詭異的寂靜,兩人都不說話,隻聽得淮王粗重的喘息聲回蕩在安靜的空間內。他悶悶坐在椅中,手將扶手握得緊緊的,任壓抑的氛圍縈繞四周。

“父王……”朱見濂輕吸一口氣,如今的場麵雖然不適合,但眼下時局緊迫,該說的還是得說。他斟酌著話語,終於開口:“父王,方才的提議,不僅是我心中所想,更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勢也需要我們這樣做……”

淮王不吭聲,眼睛闔上,手將扶手攥得更緊了。

朱見濂用盡量平緩的聲音道:“楊福方才說過,如今皇上已經拿到叛亂的書信假證,需得我們中的一人親自麵聖,方顯誠意。父王您大病初愈,不宜遠行,此事可交給我來辦。雖然事情的主要責任在杜氏身上,但此事重大,皇上若要追究源頭,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淮王府疏於管理,也當受罰。而眾所周知,入京以後您因身體不適臥床休息,諸多事務都是我在料理。皇上若要怪父王您對杜氏疏於管教,我大可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由此失掉世子之位,順利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