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隻有母親一人。
病態的白布滿了全身,那皺紋瘋狂的爬上她母親的臉頰,扭曲著,讓老人比真實歲數還要顯的衰老,周圍靜的隻有醫療儀器間歇的發著聲音,完全沒有一個活人應該有的平穩氣息,隻有儀器聲還證明她母親還活著。
莫白俯下身子,緊緊握住母親冰涼的手,用盡自己全身的溫暖,忍住淚水。
她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不負責的父親很早便和母親離婚,她一手由單身母親帶大,單身家庭的苦,隻有體會過的人知道。
她記得母親總是搶最重的活幹,因為學曆低,隻能幹那些出賣勞動力的活,清潔工,服務員,甚至是工地裏搬磚的活,她都搶著幹,隻為了給莫白更好的成長環境,以及供她上中大這樣的全國性名校。
但是莫白不知道為什麼上帝非要讓苦命的她,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她拿到夢寐以求中大的錄取通知書,母親為了給她燒燉好吃的,便出門買好菜去,卻在路上讓一個醉酒司機開著卡車將莫白的母親撞飛。
高位截癱,昏迷至今。
醫生說,醒不過來了,情況好,可以用錢續幾年命,情況不好,……。
母親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苦難的一生,從未享過清福,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她不肯,她不肯母親就這樣一命嗚呼。
她要母親醒來。
她為了治療費,一個假期打六七份工,從這家店馬不停蹄跑到那家店幹活,經常是汗水浸透衣服。
但是她打工賺的錢卻是治療費的九牛一毛,完全不夠,差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而邢閔儒的母親的出現,讓她左右為難,給她帶來了希望,卻又是絕望,邢母甩了一百萬,但是代價便是離開邢閔儒,銷聲匿跡。
親情與愛情,隻能保一樣。
莫白毫不猶豫選了母親。
這筆錢讓母親接受了良好的治療,從死神那多搶回了四年的命,她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
她母親的活命,便是她最大的訴求,即使對不起自己曾經滄海為誓的愛人。
莫白望著麵容有些微微顯著痛苦的母親,四年了沒有一絲醒來的希望,但是她還是陪在了莫白的身邊,眼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泄而出。
“媽,你要挺住,我會讓你繼續活下去的,我相信終有一天你能醒過來,看看女兒現在長什麼樣?是不是漂亮了許多……”
“你總說我長的醜,沒有繼承到你天生的美貌,你現在醒醒,便能看見女兒是不是漂亮了許多,還有媽,我已經獲得中大保研資格了,你放心我還會繼續學下去,好好為你爭光的……媽!”
盡管莫白在怎麼聲嘶力竭的喊著,口口聲聲的呼喚著母親,但是這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卻始終沒有睜開雙眼。
手掌的逐漸冰涼讓她開始恐慌。
“媽,你可別丟下我啊!”
淚水肆無忌憚的噴湧而出,下一秒白衣護士便過來給她母親換藥,掛點滴,看這情勢,不禁多嘴。
“怕是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