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文帝溫和的笑了笑,看著他,忽然就想起了當年昭明殿上那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一晃就快二十年了,“你匆匆前來求見,究竟有何要事?”
穆柏也是感慨萬千,肅然道:“臣來,是想請陛下還臣一個公道!”
“哦?”文帝不解。
穆柏一字一句道:“端敏長公主!”
接著,穆柏將昨日之事一一道來,說到愛女遇險時,忍不住雙眼通紅,文帝聽得皺眉,“端敏不至於如此糊塗,這事……”
“微臣不敢誣陷於她,隻是此事跟長公主脫不了幹係,然長公主身份貴重,沒人敢冒犯,微臣……”
聽到這裏,文帝才知道穆柏的意思,並非想讓他降罪端敏,而是想讓他命端敏配合調查,光明正大的查出真相……畢竟一個四品官員的女兒和端敏長公主,誰都知道偏向誰。
可文帝覺得,這樣未免小事鬧大了,他是有意提拔穆柏,卻也不至於因這種事下旨,更何況穆柏的女兒也沒出什麼事啊!
“陛下……”
“陛下,太子來了!”
就在文帝想要拒絕之時,大太監孫公公和穆柏的聲音同時響起。
文帝立時笑道:“宣。”
駱昭翊沉著臉走進來,錦袍玉冠,寬大的衣袖獵獵生風,“兒臣見過父皇!”
文帝招招手,奇道:“這是怎麼了,一臉不高興的,莫非是跟你二哥吵架了?”
穆柏正欲行禮,駱昭翊擺了擺手,而後對文帝道:“父皇,天子腳下,理應人人心懷敬畏,可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作惡……實在令兒臣憤恨不已!隻可惜了那名女子,恐怕凶多吉少!”
穆柏一驚,文帝已追問道:“你說的是何事?”
“昨日,兒臣在客棧樓上,看到一名賊人撞倒車夫,拉著一輛馬車飛馳而去,車中依稀聽到女子叫喊之聲,隻是相救不及……”駱昭翊麵無表情,冷冷道:“父皇治理天下,萬事都講究‘孝善仁德‘之名,像這等賊人,萬死不足,既被兒臣撞見了,定要將他找出來繩之以法!”
文帝若有所思,穆柏小心翼翼的問:“敢問殿下……是何時看見那賊人的?”
“說來也巧,”駱昭翊淡淡道:“就在姑母桃花宴之後,本是散散心,撞見這種事,還不如不散!”
“殿下嫉惡如仇,實乃我大景之幸!”穆柏頓時一臉正直的附和,不管太子是什麼樣的人,穆柏此刻看他都順眼極了!
文帝幹咳一聲,事到如今,總不好拆自己兒子台了,他歎道:“昭翊,其實你看見的那名女子正是穆卿之女,,穆卿今日前來就是為的此事……”
“哦?”駱昭翊聞言一臉詫異,真真切切不像作假,隨即淡聲道:“那真是巧了。”
文帝看在眼裏,一些懷疑慢慢散去了,隨即便下旨,令刑部調查此事,尤其強調了端敏長公主牽扯其中,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不用顧忌。
穆柏謝恩退下,從頭到尾沒跟太子有什麼眼神交流。
“小七,你姑母現在禦花園陪著你母後,你過去跟她道個不是,昨日之事就當過了,也別讓她心裏落下疙瘩。”文帝語重心長,雖然他在端敏長公主麵前護著兒子,可也不能完全落了妹妹麵子。
“想來姑母是去告兒臣的狀的。”駱昭翊冷聲道:“姑母和母後都看兒臣不順眼,兒臣何必過去惹她們心煩!”
提到皇後,文帝沉默了一瞬,“你母後她並不是……”
“姑母也就罷了,兒臣實在不明白,母後為何會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駱昭翊說到此處,忍不住的黯然,這會兒並非做戲,他是真的不明白,天行間有哪個做母親的會對孩子視若無睹,甚至,甚至……“莫非兒臣真的不是母後的親……”
“昭翊!”文帝打斷他,沉聲道:“宮中一些流言蜚語你不必理會,你的確是你母後所出,朕的嫡子!你為太子,也是名正言順!”
駱昭翊麵無表情的站在文帝跟前,一語不發。
良久,文帝又道:“你母後近日身體不適,昨日還召了太醫,你……”
駱昭翊垂了垂眼眸,而後不情不願的哼道:“兒臣去禦花園逛逛!”
文帝放緩了臉色,頓時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發現駱昭翊眼中驟變的幽暗目光。
正值春日,百花盛放。
皇後站在花前站了許久,跟端敏長公主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惹得端敏長公主都忍不住要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