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為子心切,一時忘形,這匕首乃是證物,絕非有意攜刀上殿……”武陽侯連連磕頭請罪。
駱昭翊又輕笑,朗聲道:“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前,你為子忘君,可是不忠?做的什麼侯爺臣子!”
武陽侯低著頭齜牙咧嘴,麵目猙獰——以前怎麼不知道太子這麼能說會道?
眾臣默然——看來太子不是不能說,而是懶得理他們,他要掰起來能把人逼瘋!
“好了,”文帝終於開口了,“把匕首呈上來。”
匕首被呈上來,文帝定睛一看,皺眉道:“昭翊,如果朕記得沒錯,這的確是你的。”
“是,而且還是父皇贈予兒臣的。”
“武陽侯世子也的確是你廢的?”
“是,”駱昭翊頓了頓,緩緩道:“父皇,兒臣不是不講理的人,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就把人廢了!”
文帝點頭,“那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駱昭翊忽然輕哼一聲,不樂意了,“有辱聖聽,兒臣不想說!”
“陛下,依臣之見,太子分明是在找借口,”張禦史又道:“就算武陽侯世子衝撞太子,可以懲戒,何必下手如此之狠?”
左相聞言,忽然上前笑道:“陛下,太子雖年少,有些孩子氣的任性,但臣相信太子殿下絕非心狠手辣之人,亦敢作敢當……這其中必有隱情。”
左相說起來還是太子的外祖,張禦史對上他就有些撐不住場子了,一向與左相不對付的右相也出聲了,“若有隱情,殿下為何不敢直言?”
也是薛建這事發生的太快,還沒真正傳開,若是好好打聽一番,右相就不會開這個口了。
見火候差不多了,駱昭翊微一挑眉,駱廷施施然的越眾而出,“父皇,兒臣聽到一個傳聞,說起來的確有辱聖聽,太子不願開這個口,實在是情理之中,兒臣說出來,還望太子莫怪,父皇息怒。”
駱蒼雙眼微眯,盯著駱廷。
“你直說便是。”文帝也好奇。
“武陽侯世子生性好色,人盡皆知,太子恰好昨日出宮去了太白樓,兩人遇上了,後來太子廢了薛建……有人傳言,是薛建男女不忌,有眼無珠不識太子,見色起意,這才令太子大怒……”
“二皇子慎言!”武陽侯臉色煞白,連連道:“定是旁人道聽途說,我兒決不可能……”
他要不喊,駱廷也說不下去了,駱昭翊那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眼中全是狂飆的殺氣,半是真氣半是演戲,冷冷道:“父皇,容兒臣先行告退!”
說罷,他甩袖就走了。
眾臣表示——太理解了,換誰都會暴走,薛建那真是活該!
右相不著痕跡的退了回去,左相瞄他一眼,嗬嗬一笑,也退了回去。
文帝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一拍扶手,龍顏大怒,指著武陽侯道:“教子無方,還敢鬧上大殿,朕看你這個侯位是不想要了!”
文帝很少發火,這一怒險些將武陽侯嚇死,他可不知道薛建是因為……才惹怒太子,換了其他,哪怕就是打了太子他也有臉義正言辭,這回他自己宰了薛建的心都有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眼看著武陽侯這回不僅沒扳倒太子,反而把自己給玩脫了,駱蒼暗罵,沒用的東西!幸好他沒幫著說話!
駱蒼倒是沒有懷疑其他,就駱昭翊那個高傲的性子,打死駱蒼也不相信他會為了廢一個薛建犧牲自己自己的名聲。
最終武陽侯被罰兩年俸祿,薛建的世子之位被廢為終,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武陽侯回到家,薛建已經醒了,正在大吵大鬧的對著武陽侯夫人怒吼:“什麼太子?我根本沒見過太子,是穆雙涵那個賤人害我變成這樣!我要殺了她!放開我!”
“建兒,建兒,你現在不能動,你聽娘的,先把身體養好……”
“身體?哈,我都成了一個廢人了,還養什麼身體?別攔我,都滾開!”
武陽侯衝進去,一個大耳光就甩在了他臉上,薛建的吵嚷聲戛然而止。
“老爺,建兒傷成這樣,你怎麼能打他?”武陽侯夫人先是控訴,隨即發現武陽侯臉色不對,連忙道:“出什麼事了?”
武陽侯陰沉的將早朝之事說了,武陽侯夫人身體一軟倒在椅子上,薛建驚恐道:“爹,你們都弄錯了!這事怎麼跟太,太子扯上關係了?我連太子的麵都沒見過……是穆雙涵,穆柏的那個女兒做的……”
“帝都都快傳遍了,你還敢狡辯?”
“爹,真的是穆雙涵,不信你問二狗子啊!”薛建慌忙將那天的事說出去,末了還哭道:“我真的沒招惹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