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東建大陸,騰波府。

五年一度的騰波軍閱兵大典正在進行。

一列列身著玄甲滿臉肅殺的騰波軍,靜穆無聲的穿過府衙前,除了身上甲片碰撞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緊握武器。兩側的民眾同樣鴉雀無聲,行著注目禮。

東建大陸西邊毗鄰瀚海沙漠和死亡戈壁,憑借著將軍山這道天然屏障和十餘處駐軍所,阻隔著風沙和沙漠裏殺之不竭的沙盜和人族叛軍,以及沙漠戈壁另一側的西建大陸的白惡軍。自有史以來便記載著和白惡軍的無數戰爭,這樣的血仇早就滲透到了骨子裏,而隔三差五就爆發的大小征戰,造就了東建大陸的全民皆兵。可以說,東建大陸,家家戶戶都有親友在戰場,所以尚武之風濃烈。尤其是緊挨著沙漠的騰波府,更是家家習武,以家中親友在騰波軍中上戰場與敵廝殺為榮,重武輕文自不待言。

閱兵一共十個方陣,每個方陣三百人,由一名直屬將佐率領,後麵三個方陣居然是清一色的女兵,而且一個方陣是長槍兵,一個方陣是陌刀兵,這可是實打實的近戰兵種,最後一列是弓箭兵,同樣是身著玄甲,颯爽英姿中流露出的殺氣,並不比男兵少絲毫,軍容整齊,一看就知道也是沙場見血的老兵。

第一方陣的重甲騎兵已經到達西城門口,戰馬竟然也是佇立無聲,紋絲不動,待到最後一個方陣停步之後,城門口的數十名將領挺了挺本就筆直的軍姿。中間的騰波府知府,也是騰波軍將主,騰波府的最高執掌者,踏馬往前三步,靜靜注視麵前的三千甲士。少頃,猛然右手握拳,叩擊在護心鏡上,怒吼一聲“騰波軍!”,而三千甲士高喝“戰!”,如是三次,一聲比一聲激越高亢,甚至兩側房屋都有灰塵震動落下。

俄而,將主撥馬出城門,往校場而去。百名親衛一樣身披玄甲,隻是頭盔下多了一具玄色麵甲,眼睛部位兩個孔洞能看見精光閃爍的雙眸,整齊跨馬緊隨。緊接著十個方陣依次開拔前往校場,待方陣全部出城後,民眾自發跟隨,來到校場東西兩側。

此刻,坐北麵南的點將台上,將主居中而站,身後十餘名將領,親衛拱衛點將台而立,盡皆無聲。點將台下麵的校場中間,跪著一排五花大綁的囚犯,合計百名。從雜亂的服飾看,有異族,有沙盜,有叛軍,當然也有白惡軍俘虜,而今天,他們都是即將被行刑的死囚。每個死囚兩側後各自站著兩名府衙的甲士,身著皮甲,按著身前的死囚。

沒過多久,城內外的民眾聚齊,烈日也升至當空。兩側民眾中奔出三百名年方弱冠的少年男女,三人一組,有序站到一名死囚背後,兩名接替府衙甲士,看守住死囚,中間一名拔起刀尖入土的戰馬刀,靜立待命。

依舊是將主上前數步,扔下令簽,甲士和民眾自發整齊高喝“殺!”、“殺!”、“殺!”,甲士馬槊、長槍、陌刀等尾柄捶地,聲震林越,鳥獸四散,一時間刀光閃閃,人頭滾滾,殺氣衝宵,十裏皆寂。

親衛隊長輕夾馬腹,馭馬到點將台前,拔起旌旗,撥轉馬頭,戰馬碎步至西側第一名死囚前,將旗幟垂到尚在流淌的血液上,一路往東到最後一名。此時旌旗已經飽蘸鮮血,親衛隊長扛起旌旗,沿著校場疾馳三圈,然後回到點將台,將旌旗再次叉到土裏。甲士民眾整齊高喝“為騰波而戰!”,“為東建而戰!”,“為人族而戰!”。是為祭旗。

閱兵大典每回都是如此,沒有繁文縟節,沒有花式操演,也沒有多餘演說,一切簡單肅穆。無論甲士還是民眾,除了幾次呼喝,盡皆靜默,全民皆兵的戰鬥素養可見一斑。哪怕是血腥的“祭旗”儀式,也無人出聲,更不會覺得不適。

待行刑少年男女撤場,甲士依次開拔各自回營,將主和將領們回城主府議事,府衙甲士收拾刑場,將斬下首級帶往各城門口懸掛,民眾也各自回家,大典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