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策臉色微變,心中對於昨夜之事略略有些擔憂,他從沒想過李姣居然會因為這個自盡。
他下意識看了看蕭嫣,見她神色還算平靜,這才追問道:“她情況如何?眼下尚在何處?”
釋墨垂首回稟道:“隻是閉了氣,如今尚在椒房殿中。”
趙策心中稍安,吩咐道:“如此,那就請太醫令過去瞧瞧罷。朕還要與公主用早膳,釋墨,你送這個婢子回去。”
茗香萬般沒想到趙策會不願去看李姣,女郎還說在他心中到底有些分量,如今看來,卻是怕連蕭嫣的一根頭發絲都抵不上。
女郎說,皇帝知道她尋短見,定會去瞧她,這是她的機會,畢竟昨晚他到底碰了她。可事實卻是,這個時間還不如陪這位素華公主用個早膳。
她怎麼能讓女郎失望,用命博來的這一絲希冀也要被蕭嫣給搶奪了過去。
茗香銀牙一咬,索性將心一橫,將頭重重地磕在含章殿錢的青磚之上,一下一下,不知疼痛一般,頭破血流也沒有停下。
她邊哭邊求道:“陛下,奴婢求求您去瞧瞧我家女郎吧。女郎一心都係在陛下身上,如今都不願再活了,陛下要是不願去瞧瞧她,隻怕……隻怕女郎還會在尋短見。陛下,我家女郎對您的心,您還不明白嗎?自從昨夜您走之後,我家女郎哭了大半宿,您昨夜那般對待我家女郎——”
“夠了。”趙策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她,隻怕她在說下去,蕭嫣也不知道如何想他。他朝釋墨使了個眼色,沉聲道:“拉他走。”
釋墨會意也不顧茗香反抗,找了兩個侍衛過來,將她給拉走了。
趙策下顎繃得死緊,不發一言的看著茗香被拖走,過了好一會才轉身對蕭嫣道:“阿嫣,我們去用早膳罷。”
蕭嫣卻站在遠處沒用動作,看了趙策片刻,這才道:“你真不去看她?昨夜你對她做了什麼?”
趙策本想說“沒做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卻如何都說不出口。他沒辦法在她麵前撒謊,李姣那丫頭說的那樣清楚,就算他辯駁,蕭嫣思及前世他待李姣的情狀,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話。
見趙策並不答話,蕭嫣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昨夜趙策醉酒的厲害,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酒後亂性,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她此番一思量,臉上便揚起了一個冷冷的笑來,冷哼一聲道:“今日阿嫣身體不適,怕是不能陪皇兄用膳了,皇兄自己用罷。”
如今兩人都互知了對方的底細,他明知前世李姣如何帶她,她如何厭惡李姣,他居然還能夠去碰李姣。她倒是看出來了,趙策對李姣還真是真愛,就算是前世被她害死,今世就算不計前嫌,居然還能去碰這個蛇蠍婦人。
趙策被蕭嫣唇角的那抹冷笑給刺戳了心窩一般,就好似有人拿著刀子在他的心口攪了攪,疼得他連呼吸都微微抽痛。
他想和她解釋,可蕭嫣卻已然轉身,看也不看他,吩咐她那幾個婢子道:“去被馬車,我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