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放著財經新聞。她躺在夏易風懷裏翻著《櫻桃小丸子》,看的笑哈哈。看了一會思緒就慢慢飄遠。

晚飯後的氣氛從劍拔弩張到現在的和樂融融,真是不容易。江夢兒心想。她又不禁想到了下午放學時遇到的那個男孩。

林朗,林朗。她默念。隨意打量坐在沙發上風格各異的男人們,又想起林朗。林朗和自己的這些叔叔們完全不一樣。她的叔叔們,都很男人。熱烈如顧少陽,淡泊如沈之朔,溫潤如夏易雲,冰冷如程漠,沉穩如夏易風。

而林朗。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笑容幹淨清澈。白衣少年,稚嫩如斯。卻讓她有一種找到同齡人的喜悅。

而夏易風的心情也如此愉悅,低頭看向枕著自己臂膀看漫畫的小人兒,眉目如畫。嘴角那一抹淺笑,讓他失了神。要等她到十八歲。十年,從他的二十二歲等到三十二歲。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秒,他恨不得時間快點再快點。

已經等了五年了,隻要再等五年。再等五年,他就娶她。那個時候,他可以抱著她睡去,擁著她醒來。以愛人的身份,看日出,看日落。等她再大一點,就讓她生個他們倆共同的寶寶。他喜歡女兒。最好長的像她這樣嬌俏可愛。一家三口,生活在這煙火俗世,然後老去。

江夢兒覺得額頭上溫熱了一下。她回過神,對上夏易風的眼睛。他眼波溫柔,深情幾許?她不懂。

“在想什麼。”他輕聲細語,溫柔的似要化開了她的心。她想,這樣的他,很像剛開始的那個他。兩年前的意外,她忘記了之前的很多記憶。但有些記憶她還是清楚的。剛來夜氏別墅的那三年,她腦海中零星閃著的片段都是他對自己的溫柔嗬護。

兩年前在醫院他突然吻了她,那次嚇壞了她。這兩年,他身上總會時不時的發出和那天一樣的欲望。這兩年,她其實是過的小心翼翼的。她有多久,有多久沒見過這樣子的他了?

他如此寵溺,不帶欲望看她的眼神,她有多久沒見過了?

她紅了眼眶。仿佛找回了失而複得的珍寶。這兩年來的小心與委屈,終於在他寵溺的眼神裏找到了發泄口。

他慌了神,不停的問著她怎麼了怎麼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她哭的稀裏嘩啦。誓要把這兩年的委屈與隱忍給哭出來。

“叔叔,我好怕你,我這兩年真的好怕你。”她哭的抽抽搭搭。話一出口,她哭的更凶。

“我怕你總是生氣,我怕和你單獨在一起,我怕你,我好怕你。”

他擁緊了她。滿臉疼惜與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說對不起,他竟找不出別的話來。

“叔叔,你還回到以前好不好?”她哭的眼睛紅紅的,小心的問。

“好,好。”他迫不及待的答應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不停的重複著話語。語句皆是萬分的歉然。

江夢兒停住了哭泣。一顆心滿滿的溫暖。

旁邊的幾個男人,隻覺這一幕很久沒見過了。江夢兒這兩年來,如此安心的樣子,夏易風不帶情欲的樣子,他們也覺這一幕,很是久違了。

六月,天氣越來越熱。下午五點的陽光炙熱的很,江夢兒往校門口走去。她是從來不怕大太陽的,她喜歡陽光照耀。

貴族學校裏種著排排的大樹,有香樟,有梧桐,還有合歡。

合歡。江夢兒腦袋轉了一下。有一個月沒見那個叫林朗的男孩了,她想著。不過和叔叔的關係親密了許多,這又讓她心情大好。覺得樹木有情,花朵嬌豔,微風正好。

“學妹。”帶點戲謔的好聽男聲在身後傳來。

江夢兒扭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林朗。林朗笑著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不認識了?我是林朗,高中二年級。”他重新介紹自己。

眨眨眼。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她頑皮的衝他鞠了一躬,恭敬的敬了個禮:“學長好。”

不等林朗有反應。江夢兒自己哈哈的笑了起來,邊笑邊吐了吐舌頭。

林朗也快速的抬起手衝她敬了個禮:“學妹好。”

兩人對望一眼,忍不住哈哈相對笑了起來。

距離就這樣拉近了很多,才見第二麵而已。兩個人都沒有了什麼拘束。

“學長,你怎麼會來初中部?”江夢兒好奇的問林朗。

晃了晃手裏的書。“要期末考了啊,打算去圖書館複習兩個小時。”林朗笑著回答。

這樣啊。江夢兒想到學校的圖書館是設在初中部的,可她一次都沒有去過。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定學習很好吧,她想。再想想自己的成績。她一臉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