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家可就招架不住了。
“老張,今晚撞到女鬼了吧,手氣那麼好。”上家麻友老胡打了一晚上,就胡了一把牌,心裏不服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哪兒呀,怕是走桃花運了,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小蹄子看上我們老張了,小心你老婆吃醋哦。”一旁觀戰的麻將館老板娘倒是很會說話。一邊添茶續水,還一邊不忘記賣弄風騷,扭著個大屁股在幾個大男人之間來來回回穿梭,不時在這個男人的臉上親上一口,又或者在另外一個男人的屁股上捏一把,把幾個打麻將的男人是哄得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是以她的麻將館在全鎮子裏都是生意最好的一家。
張曦不搭理他們,自顧自十分認真地打麻將。
“哈哈,又胡了,四個暗杠,外加一個自摸,開錢--快開錢。”
“真受不了你,不玩了不玩了。”老胡把牌一推,“輸光了,沒錢了,先欠下,過幾天有錢再給。”
說完,頭也不會,屁股一拍走人。
小鎮距離墓園三點五公裏,是附近唯一有人煙的地方,也是磧桑墓園通向外界唯一的中轉站。還別說,一般的人就是借他十個膽也不敢一個人三更半夜上墓園,更別提吃住在墓園了。
可張曦不是一般的人。人都說他“鬼膽”包天,隻有鬼怕他,沒有他怕鬼。
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零六分,天空中懸掛的一輪明月如同一盞明亮的電燈,照得大地明晃晃的。三點五公裏對於習慣了走山路的張曦來說最多一小時的腳程。黑夜裏,山影幢幢似鬼魅。陡然間,正趕路的張曦感覺後麵陰風習習,禁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不看還罷了,一看心裏不由緊張起來,映入眼簾的那一幕讓張曦渾身起雞皮疙瘩--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麵居然跟隨一個人。那人披頭散發,全身一襲黑衣;看不清楚臉麵,羸弱的身材被風一吹似乎隨時都會支離破碎。
不過,在張曦看來,這位一定是熟客,一定是得知他今晚贏錢了,想來敲詐一筆,故此裝神弄鬼嚇唬他。他以為張曦是被鬼嚇大的。
想到這裏,張曦麻著膽子大聲吼叫一聲(那聲音有些怪怪的):
“嗨,後麵跟來的這位仁兄(其實他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稱呼‘仁兄’也隻是妄自猜測罷了)手頭緊張的話,支一聲,老兄我絕對不會吝嗇。實話說今晚手氣好,贏了三千塊,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如何?”
咦,這回他的結巴也不結了,說起話來倒挺順。
那人也不答話,隻是挪動著身子向張曦這邊款款走來。
一步、兩步、三步……
饒是膽大心細的張曦,此時也不禁頭皮發麻。
張曦本來再想問幾句話,不想那人加快腳步突然從張曦身旁飄過,瞬間消失在黑夜之中,悠忽不見了。
就在飄過身邊的那一刹那,張曦本能地抓了那人一把,不抓猶可,一抓發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張曦禁不住“啊”地大叫一聲,驚悚萬分,呆呆地站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