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廣垠的天地間充斥著一片如同吞噬萬物的死寂。
除去少部分還在繼續夜生活的人,大部分的人為了養蓄第二日廝戰生活的精力在沉沉的睡著,但是在這些人中也有睡不安穩的。
穀瑤就在其列。
如影隨形的噩夢,狠毒至絕的詛咒,血厲淒慘的殺戮,讓她難以承受。忽然間,她滿身是汗的驚醒,當看清月光和房間之後才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伸手擦了擦頭額密布的汗,她從床上下去,赤腳走向了一樓。
端著水杯,小口的喝著冷水,餘悸才漸漸淡去。
縱隔百年,卻仍清晰在目,恍若昨日。
正恍惚,關上的窗戶突然被叩響,她側過頭看著空無一物的窗前,走過去將窗戶打開,宴君的聲音就鑽耳而來。
“五穀,快到窗前來,看到那片紅光沒有?快過來,這裏有發現!”
思緒被打亂,她抬頭看了看窗外,沉沉夜幕下暗浮著若隱若現的紅光。她連杯子都懶得放下,縱身就從窗戶中掠了出去,乘風來到那處紅光大盛之地,目光一掃就看到一片斑駁樹影之下,一道五彩斑斕的身在浮動。
“你怎麼用的是原身?不怕被旁人發現嗎?”穀瑤落身在他旁邊,蹲下去說道。
本來正在觀察角度的宴君聽聞這個聲音,立刻回頭,一頭墨發如同流水般由身後往胸前傾瀉,因為他是植物之神,一身綠袍如同鶯鶯草地般清新靚麗,上方點綴的淺色宛若盛開在綠地上的鮮花,襯得他人比花嬌,顏若白玉。
“那個皮囊不好用,不好活動。”說著他目光望著穀瑤手中的杯子,再看她淩亂的發型,以及絲薄深v的睡衣,瞬間紅潮上臉,抖抖抖的指著道:“你怎麼這個樣子就出門了!”
穀瑤看著一副見鬼的樣子,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解道:“怎麼?好不容易習慣了人類的作息和習慣,難道還有什麼不妥?”
宴君捂臉,無奈歎息:“除了我,你不能再這樣去見人,知道嗎?”
穀瑤沒所謂的點頭,轉回了話題:“你說這裏有發現?可是這裏除了看起來十分破舊和荒蕪外,沒有什麼不同。”
樹叢的前方,是一片雜草叢生的凹陷地。一棟看起來年歲久遠的樓房孤單而寂寥的矗立著,蒼白的月光慘淡的照著它,看起來毫無生氣。
荒涼的四周,陰暗的環境,加之黑暗的侵吞,無形之中一股壓抑沉重的感覺壓心而來。
宴君看了看自己蹲著的姿勢,實在不尊貴,隨即站了起來,從樹影下方走了出來,指著那片被月光環繞的房屋,道:“我之前就是被一道氣息吸引過來的,但是奇怪的是過來之後我卻什麼都感應不到了。是不是很蹊蹺?”
穀瑤握了握手中的杯子,蹙眉咀嚼宴君的話,驀地被她握在手中的杯子被擲出。
宴君不明白穀瑤所想,正疑惑時,驀地驚訝的看到飛馳而去的杯子,卻奇異的在半空中止住,並順著一道看不見的弧度滑落了一段距離,才直直跌下去,摔得粉碎。
“這……!!”
“走!”穀瑤臉色一肅,撥開樹影從空隙中撲身而下,趴在了被凝結的結界外壁。